茅水庆先被带去周艳办公室。

当他第一眼见到周艳，立刻一愣，这不是街心温泉旅馆的老板娘么！

周艳也立刻认出他。都是土生土长的西埠人，街坊邻居这么多年，彼此还是很熟识。

“老茅，是你呀！”

周艳笑吟吟站起身，走过来打招呼。

“这是我们商行的总经理，周总！”

小方在旁介绍。

茅水庆定了定神，连忙冲着周艳点头哈腰：“周总你好。”今时不同往日，对方现在可是大商行的总经理，身份远不是自己这个苦力能比。

“坐吧！”

周艳招呼茅水庆坐下，还让人泡茶招待。

茅水庆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坐了下来。沙发虽然柔然，但是他的屁股只敢坐一半，直着身子踮起脚，显得很拘谨。

周艳看了一眼，笑着问：“老茅，你会造纸？”

“家传的手艺，只能造出黄表纸，精细一点的……恐怕会有些难度！”

在周艳面前，茅水庆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如实道来。

周艳点点头：“我们商行招聘造纸工人，具体也没什么条件。至于造什么样的纸，等我们老板来了你就会知道。”她心里也没底，死胖子只吩咐招几名造纸工人，其它的都没交代。

见到茅水庆有些紧张，局促不安的样子。周艳安慰道：“也没多大事，老茅，你别紧张……如果真不行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另一份工作。”

茅水庆的模样，整个人又瘦又黑，看上去就是日子过得很苦。周艳心软，念在过去街坊情面上，能帮就帮一把。反正商行现在也缺人手。

“真的？”茅水庆一听，两眼冒光，脸上全是惊喜。

周艳笑着点点头。

如此一来，茅水庆没有后顾之忧，整个人立刻放松了许多。等了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听一个男人扯开嗓门嚷嚷：“人呢？快带来给老子瞧瞧！”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光头男人，嘴里斜叼着烟，大步走了进来。

“老板！”

小方迎了过去。周艳也站起身，笑意盈盈。

此刻，茅水庆心里明白，这大光头应该就是丰收商行的老板。

周艳走过去，在黎霸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无外乎就是说出老茅身份，让自己男人多关照一些。

“宝贝，没问题！”

黎霸嘿嘿一笑，顺手在周艳丰满的肥臀摸了一把。周艳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外人在，死胖子揩油也不看场合。

“老茅是吧。”

黎霸走过来，目光盯向缩手缩脚的茅水庆，嘻嘻一笑，招呼道：“坐，坐，老子很和善的……别怕，咱们有话坐着说！”

驴不知脸长！

真难为这位，自认为面相和善。实则，满脸痞相，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茅水庆点头哈腰，口中连说：“老板您坐，小的站着回话就行。”

黎霸也不勉强，直奔主题：“听说你以前开丧葬店的，还会给人诵经念咒，是不是？”

“丧事一条龙，小的都会一点。”茅水庆老实回道。

“嗯，这么说，你会造黄表纸。”

“祖传手艺，干了好几十年。西埠附近乡镇祭祀上坟用的黄表纸，基本都是我家造出来的！”

“不错。”

黎霸三言两语，弄清楚茅水庆的底细，心里很满意。所谓黄表纸，就是草纸，当地人的俗称。而自己需要的符纸，也是草纸。两者之间，几乎没有区别。

他不要什么大型造纸厂的工人，所需就是茅水庆这类按照古方制作草纸的匠人。可以说，茅水庆完全符合要求。

闲聊几句，从茅水庆那儿得知造纸简单流程。黎霸感觉对方是行家，眯着眼问道：“老茅啊，这造纸需不需要什么设备？”

“草纸制作流程相对比较简单，不需要多精密的设备，我家就有现成的！”

茅水庆说道。只要老板一声吩咐，替他把家里设备弄过来，随时都能开工。

“好！”

黎霸站起身，拍了拍茅水庆的肩膀，大声说：“从今天开始，老子正式任命你为造纸厂厂长，待遇享受副经理级别。需要什么，缺什么，只管跟周总提就行。你要做的，就是尽快给老子造出一批草纸！”

厂长！

享受副经理级别的待遇！

茅水庆听了，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直到面前这个大光头，吩咐人带他下去洗澡换行头，这才回过神来。

“老板放心，从今天开始，你需要的草纸全包在我老茅身上!”

茅水庆大表忠心。黎霸见了，笑着挥挥手。之后，小方领着茅水庆去员工宿舍楼。在那里，有专人给他量身做衣。

人都走了，办公室只剩黎霸和周艳。这时，周艳笑着问一句：“胖子，你真打算开家造纸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