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秘书也不太确定地说道:“遵照您的指示,我翻阅了大量复兴党的喉舌《国民日报》所发行的报纸。可以肯定。复兴党一直在唤醒民众方面不遗余力,而且似乎有一支看不见的手在鼓动,在引导,在控制,也许。这是我的错觉。”
库斯朋齐没有马上说话,其实他也有这种猜测。从反日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抗俄拒俄,中国民众的运动越来越显得有组织、有计划,这是否意味着掌控这些的幕后黑手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强大。没有中国政府的暗中支持或者直接参与其中,这很难让人相信。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库斯朋齐对于俄国国内的情况也不无忧虑。与西方列强相比,俄国在力量对比上处于明显劣势,农奴制的俄国生产技术落后。军事装备、军队训练、交通运输和供应都极差。
虽然从19世纪上半期开始,俄国的手工工场得到急剧发展,并随着工业革命的开始而向近代工厂转变,但在工业中的劳动力有近40是农奴,他们没有充分的人身自由,自由劳动力缺乏。农奴制下的自然经济和农民低微的购买力,也难以为工业的发展提供广阔的国内市场和原料来源,国内市场狭小。资本主义工业远远落后于西欧国家。
更为要命的是,现在整个帝国未来的命运似乎都将掌控在一个出身不明的巫师手里,而原因就是他与皇太子的健康状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拉斯。这个两面派。在皇族面前,他露出谦卑的长老面孔,皇后看着他便不由自主地相信他就是上帝附体。但是在国民面前,他便现出了狰狞的一面。那个来自托伯尔斯克的酒色秃驴污秽的一面。民众们看到沙皇居然在皇宫里收留了这样的人便感到十分气愤,而皇宫上下却对此不解并觉得受到了伤害。
沙皇夫妇沉溺于对拉斯的信任中时,不但是平民,甚至那些对王朝忠心耿耿的贵族们也愤怒了,而这对帝国而言绝对是非常危险的。
但库斯朋齐无力改变这些,虽然拉斯在社会上声名狼藉。但皇后就是不肯承认他邪恶的一面。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她完全信任的人、那个治好了她儿子血友病的人是个骗子,即便是在外面风传拉斯是她情人的时候,她也仍然拒绝赶他走。
而拉斯由于被封为了“沙皇神灯掌灯官”的宫廷头衔,可以自由出入内宫,经常对沙皇夫妇施加影响,从而正在使自己成为俄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许多官员和贵族因为得罪拉斯而被罢免。
俄国国内本来就矛盾尖锐,象拉斯这样的恶魔,无疑将使国家迅速走向崩溃。而沙皇尼古拉二世继制造“流血的星期日”事件后,又下令解散国家杜马,逮捕社会民主工党的杜马集团,这象晴天霹雳打破了资本主义世界绅士们的酣梦,使得俄国国内形势愈加恶化。
“公使先生,我们到了。”秘书的话使库斯朋齐从沉思中醒来。
库斯朋齐有些迟疑,当然不是怕进去后遭到嘲笑,而是他还没想好怎么与陈文强交涉。抗议威胁已经不管用了,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阻止中国政府的军事行动呢?
…………
“中国政府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对此,我表示由衷的祝贺。”美国公使芮乃施向陈文强表示着善意和真诚。
如果外蒙问题圆满解决,美国所禀持的“门户开放”政策就有了更大的施展空间,这是他们乐于看到的。
而且伯力恒钢铁公司将与中国政府达成合建包头钢铁厂的协议,也让美国感到满意。至于陈文强所作的橙色计划的补充,争取更多的美国援助,那是要在访美期间与美国高层进行商榷的秘密,芮乃施当然不知道此事。
“进步还是有限,毕竟海军还是中国的弱点。”陈文强很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美德两国对于中国的援助和支持至关重要,这使中国政府有信心打一场规模有限的战争。”
“重建海军当然是一件费时的事情,国务卿先生不必太过心急。”芮乃施宽慰道:“美国对中国的支持将一如既往,直到中国成为远东举足轻重的力量。”
陈文强突然将目光转向一边,俄国公使库斯朋齐出现在宴会现场。
“一个不受欢迎的人。”芮乃施别有深意地笑道:“但外交礼貌还是要保持一些的,兴许俄国政策有了新变化。”
陈文强有些轻篾地抿了抿嘴,说道:“色厉内荏,说的就是俄国人,胃口太大,却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是啊!”芮乃施笑着表示赞同,说道:“兴许俄国皇宫里的那位预言家,能够为他们找到一条很方便的捷径。”
呵呵,拉斯的事情,美国人也知道了。陈文强捏着下巴,脸上挂着难以猜测的笑容。
宴会厅旁边是个小舞厅,乐队演奏着乐曲,是桑巴舞的基本味道。
可以跟一位漂亮的小姐说法语,对于此时的法国公使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情,不仅仅是男人所需要的赏心悦目,这还能驱除异国他乡的感觉。
秘书很不礼貌地凑过来,低声说道:“公使先生,俄国驻华公使库斯朋齐急着想和您商谈事情。”
法国公使皱了皱眉,很不高兴,对秘书的不解人意,对库斯朋齐的粗鲁很是不满意。
他刚要说等跳完这一曲再说,对面的女士已经松开手,优雅地一欠身,笑道:“公使先生有事要办,就不要耽搁了。”
哦,哦,法国公使望着女人离去的曼妙背影,转头瞪了自己的秘书一眼,觉得是否应该从法国重新调派一个年轻的女秘书来,对自己的工作热情更加有促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