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处其境的改变,筹款竞争(1 / 2)

一九零四年,秋瑾只身赴日,极目远眺海天,满怀激情赋诗曰:“漫云女子不英雄,万里乘风独向东”。 从此,她迈出了在她一生中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步。

一九零五年,秋瑾由东京动身回国,结束了一年多的留学生涯。这一年中,秋瑾接受了资本主义文化教育,结交了大批革命同志,加入了同盟会,已从一个具有反抗封建势力精神,关心祖国命运的单纯女子成长为一个革命者。

人生的境遇就是这样莫测。本来历史上秋瑾在上海筹款办学失败后,先去南浔女校教书,然后应徐锡麟之请,加入光复会,并主持大通学堂,直至数年后牺牲。但由于复兴会在琼州发动了万宁起义,革命气氛高涨,又因其他的机缘巧合,秋瑾竟然自己找到了革命军,找到了复兴会的入口。更巧的是,她遇见了熟人,得到了复兴会的敲门砖。

“秋女士莫怪,战事紧张,防止清廷密探和内奸是应有之意。”葛智初引着秋瑾来到一处办公场所,伸手相请,“这里是登记处,前来投奔革命军的都要先走这个手续,有我充当介绍人,应该很顺利,但这个程序却不可省略。”

秋瑾到现在还有些迷糊,从城门处的严查冲突,再到熟人的相认引领,仿佛象在做梦一般。可看着葛智初那整齐的军服、威武的神态,心中又直叹造化弄人。一个在留日学生中默默无闻的青年,已经是革命军中的一名军官,并且在实实在在地为革命而拼杀疆场。自己呢?却几乎没有做成什么革命工作,更谈不上什么革命成绩。

要说熟人,葛智初认得秋瑾,秋瑾却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在日本,秋瑾是相当活跃的一个人物,常参加留学生大会和浙江、湖南同乡会集会,登台演说革命救国和女权道理,并受到中国学生的广泛赞誉。而葛智初正是当时的听众之一。对秋瑾极为钦佩。

一个在留日学生中知名度极高,几乎要成为偶像化的人物;一个在成千上万留学生中无人注意的青年。现在却是迥异的处境,迥异的心情。

“秋竞雄?很有志气的名字。”登记处的文书很年轻,却不识得秋瑾的大名。因为一个女人来投而表示了稍许的惊讶后,便认真细致地为秋瑾做着登记。

“特长是什么?”年轻文书询问道。

秋瑾愣住了。之前她可能从没想过这个,而且也没意识到自己在革命军中能干些什么?有学识,会作诗,宣传演讲。提倡女权……这些在革命军中似乎都是无用的吧?人家所说的特长应该是扛枪打仗,骑马冲杀,或者是救死扶伤……

“军事?”

“医学?”

“护理?”

文书按部就搬地问着,并没有让秋瑾难堪的意思,倒象是善意地提醒。

“秋女士学识极好,更有慷慨激昂的革命精神。”葛智初在旁笑着说道:“危局如斯敢惜身?愿将生命作牺牲。拚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这样的诗句,你写得出来?就是屈才做个文书,也不会比你差的。”

“那可太好了,成天耍这笔杆子。我早就烦了。”文书笑了起来,提笔刷刷地写着,也不知道他写的什么,嘴里还抱怨道:“军事训练我也不比谁差,偏要我干这活儿,闷都闷死了。”

秋瑾笑了,对这年轻人的纯朴,对这年轻人的热情,更为他急于参加战斗的勇敢和激情。

登记完毕,文书给了秋瑾一块印着号码的袖标。还有一本小册子,并让秋瑾到宣传处报到。秋瑾不知道,这已是特别的照顾,是因为有葛智初的引荐。以及秋瑾的学识,才跳过了学习、考察的阶段。

“戴上这块袖标,就表示你已经是革命军中的一员。”葛智初领着秋瑾到宣传处,边走边解释道:“虽然还不是战斗部队,但革命有分工,革命工作没有贵贱高低。那本小册子上有军队纪律和革命口号。你要认真研读,知晓为什么要革命,怎样革命。”

“你是复兴会会员吧?”秋瑾盯着葛智初,问道:“是不是只有加入复兴会,才能在革命军中承担更重要的任务?才会被赋予更重要的使命?”

葛智初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对复兴会了解多少?在日本东京便有支部,为什么你没有加入?你的急切我可以理解,但我们复兴会的革命并不象你想的那样简单。希望你能静下心来观察一段时间,学习一段时间,如果到那时你真的理解了我们的宗旨,愿意服从组织纪律,愿意为革命献身,我可以充当介绍人,请本会吸收接纳你。”

秋瑾终于意识到复兴会的组织严密,这可与同盟会的随意扩张大相径庭。同时,她也明白了复兴会的发展手段,是介绍人、复兴会考察并选择你。

“这本书先借你看。”葛智初从衣兜里拿出一本半新不旧的书册,“这是刚下发不久的我们复兴会的领袖宋先生关于革命的思想理论,读之极有裨益。现下流行的革命理论和方法,与之相比,则显得浅薄了。”

秋瑾接过来看了下封面,“论中国之革命”,几个极有气势的大字映入了眼帘。

……………

炒作、包装为的是使大革命家放射光芒,引人仰慕、追随,并占领革命的制高点。

而如同美国独立战争时差不多人手一本托马斯?潘恩的《常识》,复兴会也经常印制宣传革命的小册子,阐述革命理论,指明革命方向,树立领袖权威。在民间这有可能成为一种巨大的启蒙力量,在人们心中引起了一种极大的变化;在革命军和复兴会内部,则鼓舞着斗志,统一着认识。

语言是浅显易懂的,问题是常见却为很多人困惑的。在用激昂铿锵、清晰睿智的语言嘲弄了君主制的昏庸、抨击了世袭制的荒诞外,还为人们描述了理想中的共和政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