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应。
她犹豫几秒,鼓足勇气按上指纹,门没有反应,她愣住两秒,又伸手去按密码,是她的生日,他把她的指纹删了,不知道密码有没有换。
可手指还没碰到按键,下一秒,门开了。
……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仿佛周知的生活还停留在从前。
客厅挑空很高,仿佛还能听见他们的笑声回荡着屋子上空,她呆鹅一般站着几秒,怀疑是自己幻听。
“周止?周止?”,她朝里喊了几声。
不在家吗?
她把伞放在门口,弯腰脱鞋,穿着袜子走了进去,屋里没开灯,窗外电闪雷鸣,房子空荡荡的,闪电一闪即逝,整个屋子阴冷森然。
她一个个打开屋子里的灯,在房间里梭巡寻找周止的身影。
这么晚了,他不在公司,不在家,又能去哪里。
她在书房找到他的手机,就放在电脑屏幕旁,她按一按屏幕,没电了。
难怪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都关机。转念又一想,他一天到晚手机不离身的人,怎么会将手机放在这里,难道是出门忘记了。
可手机都没电了,他出门也太久了。
电脑上就插着充电线,她把手机给他充上电,不小心动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亮起,输入密码的页面背景图也没变。
上海双层巴士第二层,他们在落日余晖下拥吻,周止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刻,那时他们的感情还没有孟淑惠的介入,看起来和普通的情侣没有什么两样。
路辛夷心脏猛跳几下,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屏幕再次暗下去,她深深呼吸。
她不敢再碰其他东西,怕再勾起过去记忆。
她把门关了,坐在门口放置的长凳上等他回家。
上海回明州最晚的高铁是九点,从这里到高铁站地铁要半个小时,她可以等两个多小时。
事实上,她只等了不到十分钟就坐不住了,这种坐在他家门口,等他回家的感觉太煎熬太糟糕了。
简直度秒如年。
从小区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风一吹,凉飕飕的。
她往地铁走的路上,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步子,她看一眼地铁旁的体育馆,她没来过这里,只记得他似乎提过,说他平时压力大的时候,偶尔会去家附近的体育馆打打篮球。
路辛夷犹豫几秒,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大约是因为下雨,来运动的人并不太多,她一眼就看见了正和几个高中生打篮球的周止,见他打得投入,她没叫他,在旁边的空位安静坐下。
她没有看他打过球,这还是第一次。
他穿的是运动装,说明不是临时起意过来放松的。大概是因为明天的全院大会吧,他如果没有和张珣做那个交易,他可以拿安蒂给他的东西大做文章。
可以要回春山医院的薪水,当然,这件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讲,可他若有心拉拢,再让翟天明这些高层帮他造造势,让医院的医生和员工巧妙知道他在这件事上付出的时间和精力。
再辅以一份有诚意又无法拒绝的安置计划书,他长了一张精英脸,气质温润儒雅,没有富家子弟的浮躁,衣冠楚楚往台上一站,配上鼓动人心的讲演。
即使对方是财雄势大的周国强,他应该也是有胜算的。
可这一切,在他和张珣做出交易的那一刻,都变了。
此时,正在运球的周止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张熟悉面孔,身影一顿,一直在追截他的高中生与他相撞,手中的球被抢走的瞬间,周止重重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