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安抚似乎没用,陌生的环境叫婴儿不安,啼哭个不止。
路辛夷做了个鬼脸,孩子被吸引住,她继续做,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看样子,被吓到了。
路辛夷略带歉意地对孩子的母亲笑笑。
孩子母亲苦笑地摇摇头,暗示小儿难带,抱起孩子,起身走到车厢的中间,神奇的是,走动起来,孩子又奇迹般不哭不闹了。
路辛夷看着那母亲走动的疲惫身影,还有因为生产而臃肿的身材,不禁想,一个女人得多爱男人,才会愿意为了他生孩子,受这样多的罪。
她在妇产科轮岗时,曾听过产妇生产时的撕心裂肺。
那场景,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了。
路辛夷光是想想,已经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值得她如此。
可换个角度想,如果她不是为了男人,只是为了自己呢。
成为母亲,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如此去完成某种人生意义上的圆满,或者填补某种人生的空缺。
路辛夷只想了两秒,便觉得,大可不必。
刚出高铁站,路辛夷一眼看见人群中来接她的肖林生。
隔得老远,就能看见肖林生一张脸拉得老长。
肖林生是路辛夷的大学同学,也是班上出了名的书呆子,本硕八年,两人的革命友情可比日月。
“其实你不用来接我的,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了。你们医院我来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
肖林生领着她往停车场走:“我刚好今天下午休息。”
路辛夷突然停下脚步,叉着腰:“老肖,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然就是不拿我当同学了。”
肖林生面露难色:“我还没说呢,你就看出来了,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
肖林生叹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晚上你做手术那家人,他们嫌钱给多了,想少给一点。”
路辛夷哦了一声,“就这点事也值得你肖医生亲自来接我?”
“话不能这么说,一台手术你收两千,这个价格本来就很低了。他们还要压价,我其实有点过意不去。本来说好的是两千,今天下午他们突然说只能给一千。我也理解,病患家是农村的,确实有难处。”
路辛夷微愣,随即收起失落,拍拍肖林生的肩膀:“一千就一千呗。”
“其实我也能理解,虽然现代医学已经很发达,可是对很多人来说,做手术就是闯鬼门关。既然如此,大家当然希望主刀医生经验丰富,最好是个专家,教授,三甲医院主任医师什么的。最不济,也得是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的秃顶中年医生吧。”
“我呢,在这方面确实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路辛夷自恋地撩了撩刘海:“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
肖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