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嵩摇头。
白知愿安慰道:“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就算没死,一时半会也无法兴风作浪了。我们倒是难得的清静了。”
谢云嵩靠近她,将她拥入怀中道:“我再不许你独自涉险了。你可知那日我知道你跳下悬崖,我有多怕么。阿愿,此次你真的要吓死我了。”
白知愿靠在他的怀中,轻笑道:“我当时被逼到绝路,满脑子都是绝不能成为你的负担,绝不能做俘虏。心一横,我就跳了。但我醒来的时候,也很害怕,我不想离开你,更不想就这样死掉,所以我拼命爬到了那处避身之处,终于等来了你。”
谢云嵩轻叹口气,道:“即便做了俘虏,我倾尽所有也会来救你。你不必非要选择跳崖。”
白知愿微微坐直,正色道:“谢云嵩,我不能做俘虏。我是威远大将军的女儿,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我不能任由北狄人拿我威胁于你们。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死。”
谢云嵩一愣,随即道:“我何尝不知你的心,但知你遇难,我心如刀绞,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阿愿,我从来没有那么怕过。”
白知愿听出他话里的后怕,又靠在他怀里道:“谢云嵩,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等我伤好了,我又可以活蹦乱跳了。比起那宇皇庆,我已经很幸运了。或许是天不绝我吧,把你带到我身边来,每次我遇险,你都会来。”
“谢谢你,谢云嵩,又救了我一次。”
谢云嵩轻吻她的脸颊,片刻,又将她放开,道:“你饿了吧,几日未进餐了,我叫厨房为你温着粥,我叫人给你拿一碗,你用些。”
言罢,又将她轻轻放下,转身出了营帐,对着帐外守着的天寻说了些什么,又转身回了来。
不一会儿,天寻端了碗粥来。
谢云嵩接过碗,坐在她的榻前,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粥,小心翼翼的喂到了白知愿的嘴边。
白知愿露出笑意,慢慢的任他喂着,用了半碗粥。
谢云嵩边喂边喋喋不休道:“你睡了这么久才醒,一时不能用太多餐,先吃点,恢复恢复精神。”
白知愿点头。用罢粥后,谢云嵩又将她的裤腿卷起,为她重新换了药,这才慢慢扶她睡下。
做完这些,正要离开,让她好好休息。不料,白知愿却拉住了他的手,道:“谢云嵩,我已经睡了三天了,我不想再睡了。你陪我好不好?”
谢云嵩一顿,她极少用这般撒娇的语气,印象中的她总是坚强的,懂事的。他眼里闪过笑意,这几日日日陪着她,眼下有许多军事要处理,但最终也是舍不得拂了她的意,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谢云嵩道:“你身前还有几处擦伤,我实在不便为你上药,你若可以,一会自己上些药,好的快些。”
白知愿听他这么说,想到自己身上的伤都是他处理的,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她脸色泛红,最后点了点头。
谢云嵩又上前抱着她,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享受这片刻劫后余生的喜悦。
半晌,谢云嵩感觉怀中的人儿呼吸均匀,这才低头看向她,许是身体虚弱,怀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谢云嵩吻了吻她的发,将她轻轻放在榻上,盖好被子,这才出了白知愿的帐子,走向自己的营帐。
桌上都是堆积如山的军册,军营的事务多的处理不完。屋里灯火幽暗,谢云嵩坐在桌前,慢慢拿起长卷看了起来。
良久,他又放下手里的军册。研了磨,洋洋洒洒写了一纸送往上京的呈书,上报当今皇上北境发生的种种。
做完这些,天边已有白意,他这才走向床榻,躺了上去,闭目,连着几日他因为担心白知愿,都没有睡好觉,今日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