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雪停了。白知愿起床一看,北境整个银装素裹,丝毫看不出昨晚还有过惨烈的一战。
昨日北狄人损失惨重,首领羽西华自杀,首领一死,底下的人便如一盘散沙,纷纷弃甲逃窜缴械投降。
而北境亦是伤亡惨重,除了守夜的那些士兵,还有北狄人暗杀的那些巡逻哨兵以及埋伏在北境路上的弓箭手。
昨夜的北境军营,到处尽是尸首。眼下,活着的士兵已经在帮忙打扫战场,受伤严重的已经被送到了医馆,由程北潇和军医进行医治。而那些死了的士兵,已经一把火烧掉,就地掩埋了。
多少年轻的生命就此消逝,战争之残酷在每一次战后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白知愿一早起来便站在营地,白茫茫的雪已经将昨夜的一切就地掩埋。崭新的一天来临,仿佛昨日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轻叹一声,随后转身向着谢云嵩的帐子走去。
到了谢云嵩的帐前,听闻陆之凌和周夜寒在里面说话,许是昨夜的事情吧。白知愿便站在门口等了片刻,片刻后陆之凌和周夜寒离开,白知愿走了进去。
谢云嵩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昨夜并未经过一场厮杀。
白知愿怔了怔,回过神,才道:“谢将军,秦今安现在在何处?我想去看看他,有些话我还是想问问他。”
谢云嵩抬眼看向白知愿,一时未搭话。
白知愿被他看的有些心虚,暗道:这人不会又生气了吧。
正在她思索时候,谢云嵩漫不经心道:“他在地牢。”
“地牢?”白知愿疑惑道:“我到北境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这里还有地牢?”
谢云嵩答:“以往的战役中经常会抓到一些俘虏,所以便在北境挖出来一块地牢,专门用来关押俘虏和叛徒的。”
白知愿了然,她道:“昨夜我担心北境情况,有很多话我没有问清楚。我想去一趟地牢。”
谢云嵩闻言,漫不经心道:“去吧!”
白知愿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爽快,一时怔愣在原地。
谢云嵩看着她,反问道:“怎么?”
白知愿回过神,忙道:“无事。”
谢云嵩又道:“如何处置他,我确实也有些头疼。秦叔想来已经收到我的信了,对待叛徒我一向不会心慈手软,秦叔也知道。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秦叔一声。”
白知愿点点头,她道:“那我去了。”
“等等!”谢云嵩叫住她,“我陪你一起去。”
白知愿一时有些愣神,停在原地。
谢云嵩已经走出几步,见此,回过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白知愿这才忙追上他。两人一路无言来到地牢门口。
白知愿来北境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来北境的地牢。她一时有些好奇,左看看右瞧瞧。
谢云嵩停下脚步,道:“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白知愿问:“你不进去?”
谢云嵩斜瞥了她一眼道:“我进去的话,有些话他不会说的。我就在此处等你,你快去快回。”
白知愿点头,转身走向了地牢。
地牢中的守卫见到白知愿,纷纷让路。北境寒凉,地牢中常年更是不见日光,长年累积起来的阴冷潮湿更是明显。
白知愿一路走到秦今安所在的牢房。
“把门打开。”她道。
守卫起身将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