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回去沐浴,晚些便要进宫了。”慧太妃哄小孩似地再劝了句,回头见谢如墨杵在哪里,不禁端起了母妃的架子,“还愣着做什么啊?带你媳妇回屋去啊,瞧她这手心冰冷得,也不知道疼惜疼惜。”
谢如墨倒是愣了一愣,母妃从不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少时责骂是有的,但自从练武行伍之后,军威渐露,她看自己的眼光便有些……犯怵?
反正,母子之间越来越疏远,除了请安问候,几乎没有别的话说,封王立府之后更是疏远些了,说话要么是客客气气的,要么是一副巴不得他快点离开的样子。
像这样斥责,这些年还真没有过。
他看了母妃一眼,便牵着宋惜惜的手回屋了。
慧太妃坐回椅子上,噢,她刚才是严厉地跟儿子说话了吗?他竟没有露出那可怕的气势,可见成了亲果真是好的,人都变得温和许多了。
她见沈万紫气鼓鼓地坐着,想来是因为燕王妃的事,心里不禁一阵酸楚。
她和燕王妃算不得熟稔,但这些年也见过很多次,她总是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对待宫人也甚是和气。
身为燕王妃,却惨死在庵堂里,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为她掉一滴眼泪,这一辈子过得是有多惨啊?
慧太妃都想哭了,哽咽着问沈万紫,“燕王妃去得可安详?”
沈万紫回答说:“有丹神医的弟子在,她不至于很痛苦,但若说安详,那是如何都称不上的。”
慧太妃喃喃地道:“是啊,子女夫婿,无一人在身边,她得多怕啊。”
慧太妃这辈子觉得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