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握着刀,一直坐到天亮,双眼发红,脸色憔悴,但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姑娘们的情况。
外头突然传来抽泣声,很小声,很杂,像是好几个人的。
她将刀藏在枕头底下,穿鞋下地准备出门看看,才站起来,陈灵就过来了,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
“年姑娘,还好吗?”陈灵声音发哑。
看陈灵的样子昨夜也没睡好,她强撑着眼皮,牵连宿宿往里头走,不让她出去。
年宿宿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实话说了自己的情况:“陈姐,我好好儿的,他们昨夜进来我这里。”她朝外头看了眼,“倒是那些姑娘,她们……如何了?”
她听着那哭声都觉得揪心。一群无辜的女子,生来就是家族联姻的工具,家里风光时她们不见得能享福,但家道中落,她们什么都没做却得跟着受苦。
陈灵抹了把泪,浑浊的双眼染上雾气,如同泥潭,没有一点生机和颜色,她重重吐了口气,勉强压下情绪才能说出话:“今早发现有个姑娘拿簪子刺进喉咙……已经去了。”
年宿宿整个人颤了颤,闭上眼,心里默默为她祈福,希望她能早日入轮回,下辈子投胎到一户好人家。
陈灵握着她的手,话锋一转,又说到她身上去了,“那群东西没人性的,你能逃过一劫绝对不是运气好。”
年宿宿若有所思。
“你那丈夫说不定真有点实力,能让你不受欺负,但是这种安全只是一时的。“陈灵痛惜地看着她,铺着厚厚一层茧子的拇指轻划过她的白嫩的脸,“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但是会让你身处危险之中。”
“在我们这,漂亮的脸蛋非但不是优势,反而是祸害。”陈灵的眼睛盯着某处,想起过往那些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的下场,不由得开始担心年宿宿。
“要不你搬到医药院去住,要就不离开这。”陈灵认真给她建议,但更像是在逼她二选一。
年宿宿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他们真盯上自己了,她搬到哪里住都没用。她掐了掐眉心,准备去找秦君郁商量一下。
门外响起叫唤声:“年姑娘,您在吗?”
年宿宿正要回答,陈灵却按住她,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陈灵走到门边掀起门帘,和外头的人说了几句话,回头看一眼年宿宿,眉头紧锁。
年宿宿并未听清她们说话的内容,陈灵和门外那女人说:“哎呀,你自己和年姑娘说,她能不能同意我可不敢担保。”
然后她们俩就一前一后进来了。
是一个比陈灵年纪稍小些的女人,她叫阿青。
阿青面露难色,一步三回头,陈灵跟在她身后板着脸,铁了心的不会帮她说一个字。
阿青踌躇地走到年宿宿跟前。
年宿宿见她好像很害怕自己的样子,便露出一个友好的笑,“青姐,有话不防直说。”
她起身从旁边拖了两张凳子,陈灵和阿青推托一番后坐下,三人面面相觑。
“说啊。”陈灵等得不耐烦,推了一把阿青,“你不说人家怎么帮你。”
阿青咬咬牙,豁出去了,她红着眼看向年宿宿,哀求道:“年姑娘,听说您懂医术,我想求您救个人,不知道可不可以?”她的眼神小心翼翼。
陈灵又发话了:“把情况说清楚,别稀里糊涂就把人家拉过去了,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病,万一年姑娘不好意思治,又因为了你不好反悔,岂不是让人为难?”
年宿宿一头雾水,什么不光彩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