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来,便让她的花来陪自己出嫁吧,年宿宿失落地垂下眸,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很快,知画就拿着花回来了,为了方便年宿宿挑选,她大的小的,红的黄的蓝的……都拿了一些。
年宿宿选了两朵红色的,藏在凤冠中不会太突兀的,让杨月蓉亲手帮忙插上去。
梳好妆,就只剩穿喜服了。
喜服也是杨月蓉提前好几个月,找了二十名手艺顶尖的绣娘共同赶制的,料子用的是最好的浮光锦,每一处刺绣图案都栩栩如生,凤纹、祥云纹……光是一条霞帔就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更别说大袖、外裳和里衣,里里外外六七层,每一层都有刺绣。
杨月蓉和知画一起帮她套上,年宿宿肩膀被往下一压,身上又重了好几斤。
才穿戴好,年丞运就来了。
“准备好了吗?迎亲队伍已经到门口了……”年丞运一眼看到凤冠霞帔的年宿宿,被惊艳到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他眼眶就红了。
“我们姎姎,要嫁人了……”他哽咽地说。
杨月蓉见他如此,一直压制着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爹……娘……”年宿宿瘪嘴,泫然欲泣。
年丞运连忙提醒杨月蓉:“这大喜的日子不能哭,等会儿姎姎情绪也被带得不好了。”
接着又朝年宿宿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要漂漂亮亮的。”
年宿宿强忍泪水点点头。
知画取来盖头给杨月蓉。
杨月蓉迟迟舍不得动手。
“姎姎,以后就是为人妻子了,做事不能再任性妄为,三思而后行,知道了吗?”
“到了东宫,要尽心服侍殿下,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别人再想挑你的刺,也找不出错处来。”
“殿下虽没了生母,但顶上还有个皇后,她就算是你半个婆母了,皇后娘娘不比寻常妇人,你可千万不能得罪她。”
杨月蓉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年宿宿一边听,眼泪一边掉。
知画怕她哭化妆,拿着手帕帮她拭泪,掉一滴,擦一滴。
时辰到了,年丞运不得不打断她,杨月蓉依依不舍地给年宿宿盖上红盖头,送她出门。
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年宿宿的视线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在红娘的搀扶下坐上花轿。
她不敢太大动作,怕凤冠摔下来,走得慢,动作慢条斯理的,来看热闹的人都夸相府的大家千金就是不一样,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优雅和贵气。
年宿宿被气笑了,优不优雅不知道,她这一身的确挺贵的。
——
由于成亲和册封大典是同一天,年宿宿与秦君郁拜完堂之后才去参加的册封礼,走完一切流程回到东宫时已经日薄西山。
年宿宿一出太庙就和秦君郁分开了,有人领着她回东宫,被几个宫女护在中间送回了新房。
盖头重新盖上,随着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年宿宿的世界陷入了寂静。
从今早到现在,她耳边的鞭炮声就没停过,突然安静下来,她还有些不适应。
秦君郁这个时候正在前院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