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胸口闷闷的,听不得她这么说。
她从前并不是妄自菲薄之人,相反,她能自洽,能接受自己的不足和缺点。
如今这种自轻自贱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年宿宿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年巧月冷冷地勾起嘴角,很是不屑。
“芝芝,不准这么想。”年宿宿恼火道。
李瑶鸢苦笑,“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默契地没有提到年巧月,她就这么干站着。
直到最后她实在憋不住了,主动开口:“听说李姑娘喜欢看书,我前几日得了几本有趣新颖的话本子,不如改日拿来给姑娘看着解闷儿?”她瞧准机会,在两人中间插话。
年宿宿是背对着年巧月坐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她既开口,李瑶鸢不好视而不见,只能委婉地拒绝:“多谢年二姑娘的好意,但我素日不爱看话本,怕是无福消受。”
拒绝得太直白,年巧月准备好的话术一下子全哽在喉咙里。
李瑶鸢如今连活都不想活了,更别说顾及别人的感受,年巧月听了她的话是尴尬还是难堪,她都无所谓,转头又与年宿宿说话。
年巧月想起秦泽海交代的任务,硬着头皮打断两人的谈话。
“李姑娘,眼看还有十几日就要嫁到箫家了,虽是妾,但也是喜事一桩,怎么府上一点成亲的布置都没有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年宿宿的脸立马就黑了。
李瑶鸢则是一怔,眸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后垂下眸,掩盖情绪,但紧攥着被角的手已经出卖了她。
年巧月扯出一抹笑,“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李姑娘怎么这副模样?”
“箫公子一表人才,家世显赫,年少有为,就算做妾,也是许多女子求不来的福分呢,李姑娘真有福气。”
李瑶鸢脸色铁青,饶是她刻意压着情绪,也难控制住颤抖的双手。
年宿宿忍无可忍,起立转身,一巴掌将年巧月打得往旁边栽倒。
“啊!”年巧月踉跄了一下,扶住床架站稳,另一只手则是捂住火辣辣的右脸,泪眼婆娑看着她,“姐姐……你为什么打我?”
年宿宿怒不可遏:“打的就是你。这一巴掌只是个教训,你若再敢乱说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年巧月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目光颤颤巍巍。
“姐姐如果觉得我说得不对,纠正就是了,为何要打我……”
年巧月嘤嘤泣泣,眼泪落了一大把,“我是真心替李姑娘开心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姑娘要因为这事轻生,这分明是好事啊。”
年宿宿无语:“好事?这种好事给你要不要?”
“你那么想当妾我明天就向父亲提议,让他给你谋一门好亲事。”她咬牙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