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说想来送送你。”这句话显得尤为刻意。
箫云筝不仅知道自己在秦君郁心中是什么地位,更清楚他的性子,他是绝不会做出来送送自己这种事的。
至于自家大哥为什么会过来,在场几人心知肚明,却都没有挑破。
箫云筝并非会演戏的人,李瑶鸢一过来,她的表情便更不自然了。
她撇嘴道:“到底是郁哥想送我还是你想盯着我啊。说不准郁哥是被你硬拉来的呢。”
箫剑霆尴尬地咳了两声。
的确,她说的没错。秦君郁本是在府中与他下棋的,听闻下人来报说小姐已经出发到城门口时他想起了同为随行人员的李瑶鸢。
心念一动便提了一嘴说想到城门送送箫云筝,结果兴致正好的秦君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即起身要走。
箫剑霆甚至以为他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想法,只等着自己这句话给他一个理由。
秦君郁当时说的是:“云筝性子闹腾,得嘱咐几句,免得她惹事生非。”
所以面上两人都是来送箫云筝的,实则心中都有自己的心思。
“说什么呢,我们与阿郁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他来送你不是人之常情?”箫剑霆说得理所应当,是给秦君郁一个合理的理由,同时也是为自己解释。
秦君郁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年宿宿。
年宿宿不想箫云筝难过,便一直垂着眸没有看他。
场子冷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李瑶鸢正巧走到几人面前。
她低着头给秦君郁行礼,朝箫剑霆颔首算作打招呼,随即走到年宿宿身边。
两人连短暂的目光相接都没有。
年宿宿轻拍她的手背,意思不言而喻。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话题大多是围绕箫云筝。
箫剑霆觉得箫云筝不安分,会闯祸,长一句短一句地警醒她,箫云筝则是认为自己绝不会惹事,一句也没听进去。
秦君郁一直没说话。
直到欣婕妤带着秦文渊过来,秦君郁平静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波澜。
秦文渊端得好仪态,一手置腹前,一手背身后,踏着平平稳稳的四方步朝他们走来。
自上次菊香园一别,年宿宿就再没与他说过话,不过现在想起当时他在锦绣池边与自己说的话,仍旧心里发怵。
一个十岁的小孩,洞察力竟如此惊人,他们才相处不过一个时辰,他就能看透自己内心的想法,若与他在甘林寺住上十天半个月,岂不是毫无秘密可言?
在秦文渊朝她投来目光时,她下意识地闪躲了。
想想自己居然怕一个十岁的小屁孩,真丢人!
“大哥。”
秦文渊显然是来找秦君郁的。
秦君郁牵过他的小手,攥在掌心里握了握,有些凉。
“手怎么这么凉。”
秦文渊耸耸肩,不以为然。
虽然才十岁,毕竟是皇子,其他几人恭恭敬敬朝他行礼,场面十分滑稽。
秦文渊压了压嗓子,冷淡道:“嗯,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