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澜沉下了脸,又问:“屋里可有斗争痕迹?”
“没有,而且值钱玩意都被打包带走了。”胡万生越说,声音越小,“后来小的打听了一圈,栀子的婆婆早死了,所谓宽限,想来也不过是为逃跑做准备。”
而江云初此时才全部明白。
哪里是表小姐年纪小手不够长,分明这栀子早被表小姐收买,也难怪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刚开始不打探清楚!”
江云初难得发脾气,但每一次,都有惊人的效果。
胡万生顿时吓白了脸,就脸青枫与月盈二人,都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就只剩许澜还面不改色站在原地:“既然知晓中计,为何不第一时间回来告诉夫人?”
胡万生低下了头,方才的理直气壮,也顿时消失殆尽:“我答应了夫人要带人进府,便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找到,决不能独自回来。”
江云初绝望地闭上了眼。
“找了哪些地方?”许澜又问。
胡万生如实相告:“住的庄子,娘家、婆家被翻了个底朝天,都说没见过她们。”
空气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青枫见许澜都不说话了,顿感不妙,赶紧出声替胡万生周旋:“她一介妇人,又拖着一孩童,跑不远,再仔细找找,定能找到!”
而不过话音刚落,江云初骤然睁开了眼睛。
不好!
栀子独身带着两岁孩童,沿途理应颇受关注才是,但胡万生查了整整一日,都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替栀子安排好了一切,直接将人接走,隔绝了起来。
打草惊蛇!
“栀子有生命危险。”
江云初与许澜异口同声!
“胡万生,你继续找,一有消息,赶紧回府回话。”江云初沉下心来,自顾安排。
而她
必须得再去一趟郑府了。
一夜闷热,人也睡得不安稳。
第二日,江云初一大早悄无声息出了府,直奔城西郑府而去。
她以为自己够早了,却不曾想,郑府门口,已停好一辆国公府的马车,瞧着似是苏景宁常坐的那一辆。
江云初放下帘,心头莫名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步子也比往日更加急促。
果然刚进首辅夫人的院中,便瞧见了苏景宁。
只是万万没想到,元宵灯会之后短短两月时间未见,苏景宁竟大变了模样。
她站在门边,一身素色衣裙,头上也没有任何珠宝点缀,已完全没了往日矜贵骄纵的模样,简直瘦脱了像,似乎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景宁妹妹!”
江云初一声惊呼,赶紧迎了过去。
苏景宁应声回头,在看见江云初的瞬间,那本就红肿的眼睛,又再次涌出了泪来。
“十三夫人。”她一头扑进江云初的怀里,紧紧抓着江云初的手臂不放,“您快替我去求求首辅夫人,她是郑府主母,只要她肯替八少爷出面去国公府提亲,我就不用进宫了!”
进宫?
江云初愣了一瞬,没想到担心的事,最终竟还是发生了。
面前紧闭的屋门,从里面被打开,首辅夫人一脸正色走了出来。
“胡闹!”她厉色盯着苏景宁不放,“你名帖与画像已送进了宫中,这个时候提亲,郑府与国公府几千条人命,陪你一起抗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