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车站的一扇窗户后面,一双眼睛在始终盯着他,直至这趟班车离开了长途汽车站……
……
洮州,宁川城外怀羌堡,这是宁川城数十个拓荒堡寨中比较大的一个。这里并没什么特色,由于地处山区,主要是依靠畜牧业,农田主要集中在境内几条河流两岸。
正是傍晚,野外一片寂静,拓荒堡寨并不像在城里,街道上也没有路灯,也是十分昏暗,只各家的屋子里才透出光亮来。而在堡寨里一处豪华的大宅院,却是张灯结彩,院子里灯火通明,摆着十几张宴席,村民们聚集在这院子里吃着酒席聊天,显得十分热闹。
今天是白家老五白承垠娶亲的日子。
白家是宁川城的大户,家里出了两位超凡境的强者,不光在宁川地界说一不二,甚至在洮州城都拥有很大的势力。
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堡寨的村民们自然尽可能地都来到白家大院进行祝贺。
白老五不算什么,可是白家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否则若是惹到白家,私底下谁知道会面临是什么样的报复。
此时,是傍晚八点多钟,天色已经很暗了,只是天空晴朗,两轮明月高悬天际,所以还有一些可见度。
怀羌堡紧邻南川河,地处偏远,有一条简易的公路通往宁川城。不过路面状况很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露出黄土的土坑,一到雨季,不时会有过往的车辆陷入到泥坑里。
好在这几天天气不错,加之白家动员村民们整修了一下公路,并没有耽误白承垠迎娶新娘的车队行驶。
堡寨里很热闹,在酒宴开始的同时,白家还从城里请来了一支歌舞队,在堡寨的街口搭起了戏台,表演起歌舞来……
晚风微凉,此时堡寨之外,南川河畔一座山坡上,一道黑衣蒙面的人影站在破败的河神庙前,两眼微眯,静静地注视着山下的拓荒堡寨。
“……三家庄前来传信,可怜丞相命归阴。从此后你要受那万般苦痛,二十年费心机困难重重。叫贤弟咬着牙忍辱负重,把孤儿养成人万古留名……”
村寨街口的舞台上一个古人装扮的人正在唱戏,风中隐隐传来的戏词让这黑衣人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八年了,白家,我胡文学回来了……”
这蒙面人紧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缓慢轻声说道。
在他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当时父亲在当街被白家父子数人暴打,浑身血肉模糊的惨景。
只因为一件寻常的口角冲突,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胡丰年竟然被人活活打死。母亲改嫁,姐姐远走他乡,还遭受到人贩子拐骗,一个原本正常的家庭就这样摧毁了……
而白家,在他们超凡境兄弟的包庇下,只有白老五白承垠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蒙面人抬起头,看向堡寨的目光,变得冷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