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风嗖地从沙发上站起,指着黑渊努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憋得脸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冷笑道:“你的友谊值几个钱,真相?哈哈哈,你们解开我家族地隐秘,真相自然就一目了然。”
然而,他这句话并未让那个冷面淡定的青年的表情有丝毫改变。甚至从他嘴角看见一抹嘲讽。
“你还有3分钟时间。”
男人颓然倒在沙发上,双手抱头,面容痛苦。
“没想到,时至今日,连叛族人之子也能拿捏我。赵家主说得对,凭我赵秀风软弱的性子,根本掌管不好赵家。”
时间流逝得很快,赵秀风越来越焦躁。
他几次想撕烂手里的资料,却又着魔般盯着不放。
在5分钟倒计时还有30秒的时候,他很没骨气地问了一句。
“上面所说是真实的吗?那个人我什么时候能见一见?”
“上面的内容全部属实,是那个人亲口所诉。他已经被我秘密安排去处理别的事情,要等半月才能见面。我可以安排。”
赵秀风忐忑纠结,一个大男人第一次不知所措。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最后5秒。他下了这辈子最不可理喻,最冒险,也是最让他值得的决定。
“若我察觉你在骗我,定不会遵守约定,立刻杀死你。”
他朝黑渊伸出右手。
“我同意联手。”
黑渊也伸出右手。
两手相握,两个本是敌人的对立阵营的心此时紧紧相连。
点燃火机,火苗窜起明媚复杂的颜色,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手写体文字付之一炬。
上面的内容让赵秀风心惊,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不管基于什么目的,赵秀风都打算暂时和黑渊结盟。共同查询当年叛族真相,确实如黑渊所说,这些年,他从未停止过寻找真相,哪怕所有证据,所有人都告诉他,黑槐就是当年害死那174条九监人命的罪魁,他还是抱有强烈的疑惑。
很多次,他觉得自己距离真相更近一步的时候,暗中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纵着线索消失,人证死亡,他这一脉的族地无法开启,一切的一切都莫名其妙,又诡异又危险。
无奈他这一脉只剩他一人愿意为当年真相奔走,年长那些不是身体抱恙就是不肯出头,只剩喟叹。
形势所逼,他选择低头。
面子问题可以先搁在一边。
“悬赏任务是你发布的,我想知道更详细的信息。”
黑渊有黑栩,有曲中直,有罗隐阁,信息却依然不全。最核心关键的资料得从赵秀风口中探寻。
“你跟我来。”
既然选择联手,赵秀风不再纠结对方身份和两家仇怨,而是收起情绪,理智对待。
二人穿过厅堂,赵秀风的居所是一套400平方大平层,目前他一个人居住,他不喜欢带助手,一切都亲自处理。
有半间房屋被改造成了保险室,里面对着无数资料。
黑渊环视整个房间,发现整个房间完全是一间用来做案情梳理的逻辑导图,墙面钉满照片资料,还有简报,用各种颜色粗线笔做的标记。
他在深渊空间里也有这样一个空间。
资料被一一搬出,堆在地上。
“25,不对,26年前,族选大比时,橙家我们这一脉破天荒出了很多有修行天赋的人。”
橙家排在九监第八位,不算被灭族的红家,可以说是九监实力底蕴最差的家族,人丁不旺,灵修更是匮乏,奇怪的是他们这一脉,却同时冒出许多天才人物。
从资料上看,赵秀风的双亲,他的两个叔伯,以及一个年纪相似的姨母,外加几个有天资的附庸,一共11人,均有机会进入族选大比。这还不包括黄睿君那一脉的二十多人。
往年这样的盛世想都不敢想,每届族选大比,赵家能有5人有资格参加就是烧高香了。
这条线索引起黑渊强烈重视。
“所以你觉得他们的死有问题?”
赵秀风犹豫片刻,终是叹息坐在一叠捆扎的资料上。
“我一直在仇恨里长大,把你父亲当做最大仇人去憎恨怨怼,随着年岁增加,有些隐藏在暗处的线索不断浮现。”
“当年我们橙家是叛族一事中伤亡最重的,橙家在九监里排在下三家,最差的家族,能进入族冢秘境参加大比的人才本就不多,与你们上三族的天之骄子比起来,是云泥之别,就算当年我们能获得更多进入资格,我也清楚,以我们橙家的实力,培养不出那么多能短时间闯入秘境的人才。”
“当年若非我家这一脉伤亡惨重,家主之位也轮不到赵中环来当。”
赵秀风捏紧拳头,愤恨不已。
“橙家上一任家主是黄祈,就是给你提供资料那人的父亲,他年纪大了后主动让出家主之位,26年前那次族选大比就是选家主的开幕式,没想到我们这一脉几乎在那场灾变里全军覆没。”
黑渊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话里要表达出的意思,这场灾变,若是人为,一定和权力之争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