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神间,黑渊想到先前被冷月用灵力成风打落水中的枝叶,抛入水中的食饵,因为兴致浓郁丢的几块甜食糕点。
“它们的求生本能会让它们总结一些食物来源规律,例如那两名侍从,每日定时定量投食,而这些偶然出现在湖中的东西它们就很难捕捉规律。”
“人类看似为地球主宰,希望探索宇宙,可我们连脚下站立的土地,呼吸的空气,喝的水,头顶天空都没有搞明白。宇宙广袤无边,人类想要搞明白其中规律,有无别的外星文明,还需要很长很长时间。”
“更不可能知道更高纬度有什么存在。”冷月脸上展现一抹无奈自嘲。
“知道得越多,活得越不快乐。”
“樊笼虽小,却没多少智慧,也算快乐。”
“这么多年,一点进展都没有吗?”黑渊又问
人类自诩高等级动物,是主宰,黑渊反而觉得有点像湖中锦鲤,井底青蛙,都是看不到完整世界的弱小存在。
殊不知我们的生命也在别人手里,被人操纵的滋味很不好受。
“也不是没有进展,起码我们大致摸清了残页降临的时间间隔。”
“地球时间每隔5000年左右,残页便会降临一次,数量不定,地点不定。只要有一张残页现世,陆续便有多张残页同时出现,相隔不会太长。”
说这些话时,冷月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湖中游鱼。
黑渊想起侍从们每日几乎同一时间来湖边投喂,每次一把鱼食,多少粒不清楚,大小不一,数量肯定有差别。
身上窒息感再次加重。
“我们也是高维文明投喂的锦鲤吗?”黑渊忐忑道。
冷月惨淡一笑,没承认也不否认。
“做只游鱼不舒服吗?一定要搞清楚残页降临的目的何在?”黑渊小声嘀咕,这不是他本意,而是一种抵御恐惧的自嘲。
逍遥仙二话不说,抬手就开始操纵雪花。
越来越多的白雪降落,气温顿时下降许多。
水榭外空气仿若凝固般。
锦鲤们嬉戏周边的湖水开始结冰。
游动的身姿迟钝缓慢起来。
再一挥手,雪花复又落下,湖水化开,游鱼仿若没发生先前一幕,自在欢快游动着。
再一挥手,风把湖水抽起,水平面急速降低,露出湖底淤泥和窒息挣扎的锦鲤。
再一挥手,湖水悉数落回湖中,锦鲤们被吓得四散躲避。
“你看,不搞清楚上位者的真正意图,我们就会想这些游鱼一样,被人操纵,不知末日什么时候来临。”
水榭长亭里安静了很长时间,只能听见雪落下的簌簌声。
雪夜,深夜,与听雨轩水榭里谈话的二人一样,议堂那间小耳房内,亦有几人坐在蒲团上深谈。
其中一名老妪抽着水烟,房间里烟雾缭绕。
气氛沉重。
“我本是不想把他牵扯进这件事里的,可他与那张残页完美融合,格局发生了改变。”
另一名是位中年男人,年纪约莫50-60岁,右脸颊又道明显疤痕。“哼,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从你们搞出回族九考开始,小渊的心就彻底打开了。”
老人的心就像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样难受。
“唉,他本就是事件中人,脱不开干系的,早晚会被牵扯进来。现在时间刚好,还在我们能控制范围内。”
“早知道,把他送进残页世界里呆着多好,像那几位一样。”
“胡闹,他那时才多大。你以为是蓝战夫妻?有自保能力?”
“你们别吵了,黑渊有黑渊的使命,既然他选择跨进来,我们好好引导就是。他与那张残页融合,我看就是整件事的破局之处。”
“还有小濯,他的身份要瞒到什么时候?他的境界比我还高许多,我担心有一天会瞒不住。”右脸疤痕中年人道。
“他的事情我最放心,有黑渊在前面顶着,倒是没多少人留意小濯了。”老妪抽了个水烟,脸上笑容满面,褶子有多了几层。
“也好,以前只有小濯一人,如今明面上多了黑渊,他们一明一暗行事方便多了。”
“他二人都是极为聪慧的孩子,会处理好的。”
有叛族人之子抗住来自九监的舆论压力,黑濯在暗处行事就方便许多。
耳房里沉默许久,刀疤终于忍不住问道。
“前些日子,白脸上来找过我,希望他儿子和那个叫门镜的后生进寻诡小队,族长,这事你怎么看?白皓月那孩子没问题,可那门镜,他是”
族长微微将头抬起,拿眼神打住黑九后面要出口的话。
“他的身份我们都弄清楚了,他要加入寻诡小队也是我们引导的结果,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依计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