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

柘桑梓一脸自信地看着姚振华，又道：“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

“你要干什么？”姚振华有些疑问。

“我给艳芳画个图，只有我们俩知道的图，只要她见了这个图，一定会如实供述，并配合你们的工作的。”

“这个恐怕不行，因为按照看守所规定，在讯问的时候你的双手要被铐在椅子上，怎么画？若打开一个手铐，必须有看守所的两位管教民警在场，那样的场景，你和柘艳芳就不安全了。”

“是呀，艳芳在看守所能接到外面的消息，那么……”柘桑梓这时也突然意识到了危险。

“对对！我在想想办法。”

两分钟后，柘桑梓慢慢抬起头，道：“要不这样吧，你们拿着我的前面给艳芳看看，再带给她一句话：‘四个孩子，分三座山。’”

“就这？”姚振华和大雄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柘桑梓看到他们有些疑惑，道：“姚警官，这话加上我的签名，肯定管用。我女儿认识我的签名字体，那句话也是我之前只跟她一个人说过的话。”

柘桑梓这么解释之后，姚振华和大雄都觉得能够接受了，可能管用。

因为，姚振华担心今天的时间不够用，若柘桑梓的办法不管用，难道还要再提讯一次柘桑梓吗？那样也会引起更多的怀疑。

“好吧，希望管用，不然你的女儿可就要失去这次机会了。”

柘桑梓忙接话道：“不会不管用，肯定管用，请相信我。”

“嗯，希望管用吧，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希望她能听你的，让我们讯问顺利。”姚振华又转向刘岩，道：

“刘岩，笔录可以打印了吗？”

“马上可以，我在调整文档格式。”

“打印了，让柘桑梓校对笔录，签字或按手印确认。”

“好。”

“大雄，你把柘艳芳的提解证找出来，我去办理提讯手续，你俩在这里校对笔录。”

姚振华希望分头行动，这样统筹时间，会节约些时间出来。

“姚队，还是我去吧，我去舒展一下筋骨。”

姚振华一愣，大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上午十点一刻，大雄从市看守所办理提讯手续的前台回来，道：“姚队，我们还在这个提讯室讯问柘艳芳，我们不用转移，就在这里等就行了。”

“多久能提人过来？”

“大约要20分钟左右，我已经向他们申请提速了。”

“嗯，坐吧。”

柘桑梓听到女儿要来，他多想在看守所能看到女儿一眼，于是看笔录的速度降了下来，他想等待女儿到来。

这样的小把戏、小心思，姚振华当然看得明白，道：“柘桑梓，加快速度，你不走，柘艳芳是不会被提出来的，这是看守所的管理规定。所以，你还是快点吧，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哎哎。”

柘桑梓很快就看完了笔录，并逐页签字、按了手印，进行了校对、确认。

送走柘桑梓后，过了十几分钟，柘艳芳被押解来了。她没有带脚镣，只是带着一个手铐。

又是一个熟悉的问话：“是你们提讯柘艳芳吗？”

“是的！”大雄又答道。

柘艳芳被铐在讯问椅上后，一脸森冷地看着姚振华。

“柘艳芳，我们几位是东宸市公安局的办案人员，关于你涉嫌贩卖、运输dp一案，现在已经并入了专案，我们就是专案组成员。”姚振华将他们的身份情况告知了柘艳芳，又告知了一下案件如何流转到他们专案组里了。

柘艳芳依然没有表情，冷冰冰地看着姚振华。

“刚才我们讯问了柘桑梓，也就是你的父亲。经过我们释明厉害关系，他想通了，并且供述了自己的犯罪行为。”

姚振华示意刘岩将笔录的签名给柘艳芳看一看。

“刘岩，将柘桑梓供述的笔录尾页签名部分给柘艳芳看一看，只看签名。”

公安机关办案有规定，不准让嫌疑人查看其他嫌疑人的供述笔录，特别是同案嫌疑人的供述笔录，若看了笔录，会引起串供。

柘艳芳看了一眼签名，身体一颤，她认出来了父亲的签名，但她不相信这是笔录，何况警察只让她看了一个签名，不能证明什么。

“柘艳芳，你是不是不信任这个笔录是你父亲的有罪供述？更不相信我们几个人？”

柘艳芳依旧没有说话，但她那不屑的眼神和微微抽动了几下的嘴角，可以证明她确实不相信。

自从柘艳芳上次在青川江边没有被成功劫走，她做事更加谨慎了。

“你父亲担心你不相信他的签名，还让我给你戴个话，他说这个话只跟你一个人说过，你仔细听好了：‘四个孩子，分三座山。’”

“四个孩子，分三座山。”这话确实是父亲跟她说过，错不了，只是父亲为什么要我知道这些呢？

“你的父亲让你积极配合警方工作，争取能活下来，他说他是生而无望，希望你能活着回到你的国家。”

“你们对我父亲做了什么？他不可能配合你们的！”柘艳芳留着眼泪问道。

“四个孩子，分三座山。”这句话的来历，要从一年前说起。柘艳芳的弟弟没钱花了，就找柘桑梓商量分家产一事，柘桑梓当然很生气了，就问他这个儿子，“我有四个孩子，但是我却只有三座山，怎么分？你若能想到好办法，我就将你那一份先分给你。”

最后，柘桑梓的那个儿子也没有想到好办法，只能不了了之。

这个事情之后，柘桑梓有一回跟柘艳芳聊天时说到了这个事情，说到了“四个孩子，分三座山。”所以，柘艳芳记忆很清楚，判断这就是父亲的话。

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她还是不信父亲会如实供述，更不会相信还会配合警察，劝说自己也如数供述。

“柘艳芳，这些你还不信吗？”

柘艳芳摇了摇头。

“这可是你父亲求了我多次，我才给你这次机会的呀！？”姚振华感觉这个女人太理性了，真的不相信她的父亲。

“你若能告诉我，凭什么让我父亲供述的，我就相信你们。”

姚振华沉默了下来，因为他担心柘艳芳这里走漏了消息。

柘艳芳看到姚振华沉默了，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道：“被我猜到了吧，你们的得意算盘打不成了吧。”

姚振华思考许久，评判柘艳芳知道情报后不回泄露出去，他决定赌一把。

道：“柘艳芳你别得意，你和你的父亲，以及薛锦等人，都被‘五指联盟’里那两个核心人物给骗了，他们想要你们的命，想借刀（专案组和法）杀人（你们），你们却还在用命保护他们。可悲！可悲！”

“什么骗了？难道你们就是用这样的话骗的我父亲？”柘艳芳有些惊奇，自己的父亲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话呢？

“柘艳芳，‘五指’那二人，早就不想做贩卖dp的生意了，他们做其他‘生意’来钱更快。但是，你们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可是，没办法，他们又不能摆脱你们，只能由着你们来。于是，有个机会来了，你的父亲悬赏救你，这让那二人看到了借刀杀人的机会。他们想让你们在青川江边上死于警方之手，即便不死，也会在监狱与世隔绝一辈子，或者被判处死刑。”

“那样，他们就相对安全了。”

柘艳芳进入了思考状态，她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逻辑存在。

“柘艳芳，我已经答应你的父亲，只要你如实供述，积极配合，并且指正同案人，我就会为你写一份关于你配合警方办案的说明。”

“你父亲这是想保住你的命啊！”姚振华又补充了一句。

柘艳芳这时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