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桑梓一直以为他们的联盟很稳固,没有想到核心成员还会这么害他们,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还是担心姚振华在套路他。
姚振华当然也看得出来,柘桑梓还是不信任他,因为柘桑梓甚至连未查明的那两个“五指”成员的名字都没有说出来。
但是,姚振华的时间有限,这边不能突破,下午和晚上的行动就没有办法开展,工作将停滞下来。
于是,道:“柘桑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不信任我,不信任警察,你还对你们的联盟‘五指’抱有期望。”
柘桑梓没有说话,但是他那没有否定的眼神给出了答案。
“柘桑梓,你也明白,这次被抓,即便‘五指’不覆灭,你也一定会被判处死刑,这时一定的。”
“你非法入境,雇佣武装人员,炸毁桥梁,攻击警察队伍,枪击,等等,在加上你的‘马六甲公司’从事的跨境洗钱犯罪,还有dp犯罪等等,你认为你还能活着出去吗?”
柘桑梓看了看姚振华,又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哎,我这一辈子也够了,其实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滋味,因为我的孩子不争气,正气的孩子又被你们抓了。”
说到此,突然柘桑梓抬头,看向姚振华,道:“姚警官,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交易?”姚振华和大雄、刘岩都没有想到柘桑梓会突然说要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只要你们能保证这辈子我女儿能出监狱,能回到我们的国籍国,我就能成为你们的污点证人,那样我死也明目了。”
“等等,柘桑梓,你的女儿柘艳芳涉案很深,她被判处什么刑罚,我作为警察,没有权利决定,因为那是法院的审判权。”
“还有,你女儿到底涉案多少,有无重大立功表现等,很多案情及量刑情节,现在还都不确定,所以从这方面考虑,我也不能答应你。”
“当然还有一点,假如你的女儿被判处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缓期二年执行,但是她的身体能否支撑到你说的出狱、回国那一天?我们谁都不清楚。对吧?”
姚振华想通过向柘桑梓释明利害关系,让他知道与警察不能谈交易,谈了也是白谈。
柘桑梓虽然有些沮丧地低头不语,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点门道。
“只要女儿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一下的情情形,可能都有机会出狱。”想到此处,柘桑梓问道:“姚警官,是不是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艳芳服完刑就能出狱回国?”
“也不是,《刑法》规定:对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的累犯以及因故意杀人、强奸、抢劫、绑架、放火、爆炸、投放危险物质或者有组织的暴力性犯罪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的犯罪分子,人民法院根据犯罪情节等情况可以同时决定对其限制减刑。”
“当然了,要符合条件,法院就可能考虑‘决定对被告人限制减刑’。”
姚振华解释完毕,柘桑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姚警官,我的女儿艳芳没有你说的那些条件,所以她不会被判处限制减刑。”
“柘桑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即便柘艳芳,你的女儿柘艳芳没有限制减刑条件,但是她是不是能判处死缓及以下刑罚,现在谁能知道?”
柘桑梓收敛了那一丝高兴的笑容,道:“姚警官,我懂你的意思。是否能活下来,看她的造化了,只要你们能接受我的请求,我就会让我的女儿配合你们工作。当然了,我女儿的行为都是受我安排,她没有直接受益,她的收入都是我给她的工资,以及公司给她的工资。”
姚振华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柘桑梓为了保护女儿,自己尽量多揽责,把立功机会全给女儿。但是,最重要的案情可能柘艳芳真不清楚。
“柘桑梓,柘艳芳所知道的,可能不如你知道的多吧?”姚振华问道。
“是的。”
“但是,知道的多不代表说的多,希望姚警官给我女儿一个机会,我谢谢你们!”
说完,柘桑梓就在讯问椅上叩首,弄的讯问椅前方的挡板砰砰作响。
在讯问的时候,若柘桑梓受了伤,姚振华他们是要写说明或者报告的,他们当然不想写了,于是赶紧招呼道:“柘桑梓,停,你不要这样,说归说,不能自残,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
柘桑梓听到姚振华大声的呼喊后,听了下来。
“请姚警官给我女儿一个机会!?……”
虽然柘桑梓听了下来,但是他还在不停地念叨。
“柘桑梓,我问你,柘艳芳是否认识‘五指’另外两个成员?”
等了一会儿,柘桑梓很不情愿地憋出来三个字:“不认识。”
“你的女儿柘艳芳,是不是只负责dp运输和交付这件事?”
“是的。”
柘桑梓只要认为对自己女儿立功没有帮助的问题,回答的都很慢。
“柘桑梓,你别这样沮丧,其实你的女儿知道的越少,说明她参与的越少。”
“哦,对对,我女儿参与的很少。”
柘桑梓突然又来了精神,他像是又抓到了救命稻草,找到了救命的途径,“我女儿知道的很少。”
对于柘桑梓而言,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为了保住女儿的命。
对于姚振华代表的警察来讲,柘桑梓是一个关键者,他供述了,案件就会很快突破,若不供述,警察还得去突破其他嫌疑人,案情发展就会慢一些。
因为法律规范是不能交易的,姚振华也不能保证什么,所以柘桑梓在得不到保证的情况下,很难彻底供述。
改变套路,换个角度问问题,“柘桑梓,国内的事情,你是不是很少参与?”
“是的。”
“那汪韬案,你知道多少?”
“汪韬,什么案?”
“汪韬被枪杀的案子,去年,不对,现在说应该是前年的除夕夜,汪韬被人枪杀在村口。”
“哦,这件事啊?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清楚多少,薛锦应该很清楚。”
“我知道薛锦清楚,但是你肯定也清楚一些吧?”
“是的,反正我就是死,为了我女儿,我就告诉你们吧。”
“前年春天,听说汪韬与老大闹了矛盾。”
“等等,你们老大是谁?”
“我们老大?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是跟他见过一次。”
“见过?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长相,我只知道他身高一米七的样子。”“哦,对了,我们见面,他是蒙着面的,又带着墨镜,我们看不出来他的长相。”
“他是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