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忠听到兰子义的话终于不再磕头,他慢慢直起身子缳首端详兰子义与仇家父子的表情,看到三人全是摇头叹息,李广忠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瘫坐到地上,他嘴里喃喃地说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想必人生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了。
兰子义侧过脸唉声长叹,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的眼睛暗地里盯着李广忠,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兰子义正在等待李广忠下一步的反应。
李广忠就这样瘫在地上失神,许久之后他惊醒过来,可映入他眼帘的依旧是唉声叹气的三人,李广忠崩溃了,他大口喘着起从地上跳起来,狠狠的将怀里长匣摔在地上,他道:
“他妈的,我本想要办好事,怎么却把自己命给搭进去了?都怪你!”
说着李广忠又抬腿踢了长匣一脚。武库里藏的东西到底都是好东西,那匣子经李广忠这样
折腾居然还完好如初。
李广忠摔了匣子转头便走,也不向兰子义打招呼,兰子义知道李广忠摔匣是摔给他看,但他不知道李广忠这一走还会不会回头,所以他有点坐不住。站在兰子义身旁的仇家父子见兰子义焦躁赶忙动作,父子两一个摆手,一个牵袖,两人都示意兰子义等一等。
仇家父子的建议是正确的,那李广忠走出正厅之后突然止步,他杵在原地杵了有多久,兰子义就正襟危坐盯着他看了多久,终于李广忠猛然掉头,他三两步跳入厅中反手扣上门。门内仆役刚才都已经被兰子义支走,现在庭中并无外人,李广忠进屋关门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抱拳便道:
“卫侯!末将愿为卫侯了却心头大患!”
兰子义听到这话心里一块大石头瞬间落下,可他又不能当着李广忠的面松气,这把他憋得可是难受。兰子义作色起身惊叫道:
“李将军是何言也?什么叫了却心头大患?”
仇孝直也赶紧上前装作要捂李广忠的嘴,他道:
“李将军切莫胡言,隔墙有耳啊!”
李广忠一把推开仇孝直,他膝行向前跪倒兰子义面前,咬牙发狠说道:
“卫侯!那几个台城卫是吃里扒外的东西,对吧?”
见兰子义不答李广忠又逼问道:
“卫侯回答我,是不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兰子义装作不得已的点点头。李广汇总见兰子义点头,赶紧又说道:
“既然吃里扒外,那卫侯和公公都是想除掉他们的,对吧?”
仇文若咳嗽了两声后劝解李广忠道:
“李将军不要再胡说了,那都是台城卫百户,何来除掉一说?卫侯没那胆,鱼公公也不会有那心!”
李广忠哀叹道:
“文若先生,现在人家刀都已经架到咱脖子上了,先生还说什么有没有胆的话作甚?正要等到那几个百户找出借口来陷害到卫侯身上才算疼吗?
卫侯,你弃我不顾可以,可你卖了我他们还是会找到卫侯你头上啊!他们既然敢抓卫侯一次就敢抓卫侯第二次,卫侯你逃得过今天难道能逃得过明天吗?“
兰子义听到这知道李广忠已经完全上钩,他的心现在放在胸膛内坐的稳稳的。但该做得功夫还得做,兰子义装作痛苦地思考一番之后,勉强开口问道:
“那李将军你想怎么做?”
李广忠闻言大喜,他撮指成刀,用力斩下,同时道:
“在我军中我让他消失就行了。”
兰子义闻言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一旁仇文若说道:
“七名百户莫名其妙消失在李将军营中,李将军觉得这事能解释吗?”
李广忠又道:
“那我就想法借妖贼之手灭了他们,我把他们安排到一线去,保准他们活不下来!”
兰子义闻言再次摇头,这次仇孝直说道:
“台城卫在军就是监军,岂有监军上阵的道理?到时候是李将军指派他们几个呢还是他们指派李将军呢?再说了妖贼又不懂李将军想法,他们哪里可能这般配合你?”
李广忠闻言站起身来,他摊手抱怨道:
“那这怎么办?我的命丢了不要紧,牵扯到卫侯怎么办?”
兰子义心想,你自己找了我的道觉得朝不保夕,这事能怎么办?但兰子义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