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孝直与仇文若见兰子义意气风发,知道他已经成竹在胸,所以也不多问,三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兰子义见仇文若困乏不已便起身告辞。
兰子义兴致勃勃的出了门,哼着小曲拐进自己这边小院,可弯腰钻过拱门后兰子义却觉得冷冷清清,一股凄惨感觉说不上缘由的从心底升起。兰子义纳闷自家怎么会沦落出这种破败感,同时掀开门帘进了卧房,转身绕过屏风后兰子义明白了怎么回事。
只见月山间孤零零的一人拄着床坐在沿上,费劲的伸手往床边几上取水喝,月儿晶莹剔透的手腕因为别扭着用力颤颤巍巍,她受伤的小腿又因使不上力而累赘不已,用如此别扭的姿势取水苦的月山间咬紧嘴唇,煎熬难忍,却还取不到水,她被憋得粉面桃红,怨愤至于透着一股青涩的香甜感觉。
兰子义被眼前月儿的这副模样撩得又心疼,又心痒。兰子义心疼的是月儿伤成这样还无人伺候,孤零零好似被冷风吹下的落叶,飘零无根,孤苦伶仃;兰子义心痒的是月儿这幅病体,柔弱中别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媚态,惹得人忍不住想要上去保护她关爱她。这不,兰子义只看了月儿一眼便大踏步上去揽月入怀,坐在床边,然后一只手取过水来递到月儿唇边,只听兰子义说道:
“快喝吧,看把你渴的!哟,这水怎么还是凉的?哪个下人不长眼?为什么不来房中伺候?还不快来人!”
兰子义说着恼怒,门外却不见人来,月儿一再兰子义怀中,柔弱的像只狸儿,只顾咚咚地往下咽水,待到把一整杯水喝完了之后,月儿才嘤嘤的说道:
“你又不管我死活,我喝冷水喝热水,有人伺候没人伺候又有什么区别?你管这些做什么?”
兰子义接过空杯放下,低头看着月儿,满怀愧疚的说道:
“月儿你这话听在我耳力简直比刀子割在我心上还疼,我与你分开才一日,你怎么就成了这样?”
月儿叹道:
“卫侯愿意与我分开几日便分开几日吧!反正我只是的奴婢,没了我还有别人来。你有你的兄弟,你与他们去过活就好,要我干什么?”
听到这里兰子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慌乱的心情像是有了定海神针镇住了一般,登时没了波澜。兰子义看着月山间,眼神里依旧是含情脉脉,他柔声解释道:
“我哥哥那里不是出了事了吗,我得先去替他们把事摆平了才行。这也是昨晚上回京后公公没放我出来的缘故,要是我昨晚上就回家来也不会有这番闲事。”
月儿闻言娇嗔道:
“你少把爹牵扯进来,爹他留你在宫中那是为了保你肩膀上那颗头颅,你不谢他还要埋怨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来你那三个哥哥,昨天刚进家门,家里灶是冷的,炕是凉的,还没来得及安顿好,你的哥哥们便弄出事情来,一下子全家都被折腾的鸡飞狗跳,我瘸着一条腿拄着拐去前面看时,你的哥哥们就已经风也似的跑了,谁也追不上。你嫂子弱女子一个,没了人只知道哭,我忍着疼下人们生火做饭,安排人慰藉大嫂,好容易停当了那还有时间操心自己?你留得人本就少,我那还敢占用别人?更何况我就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
月儿正说话时,门外有仕女掀门帘进来了,那仕女刚绕过屏风便看见兰子义与月山间搂在一处你侬我侬,瞬间吓得面色煞白,嘴里一边道歉,脚下一边就往外退了出去。这时月儿说道:
“卫侯你看,人家这仆役都知回避,你三哥却毫无避嫌,那日我与你在客房里,也为垂帘更为穿衣,他却自顾自地冲进房来,奴家可是羞得见不得人了。“
兰子义闻言无奈的摇头笑了两声,他道:
“夫子有云:侵润之肌,肤受之愬,能无行乎?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行,但我知道‘剥床以肤,切近灾’。月儿你是我床帏中人,入幕之宾,你吹得枕边风可是能杀人的。若不是我与三哥从小长到大,我信他信得真,刚才你那几句话就已经要了他的命了。
当日事情紧急,三哥冲进门来也是没办法的事,三位哥哥里就属三哥与我亲近,在落雁关时也是他来叫我起床的多,那日他进来一直低头作揖,目不斜视,耳不多听,你那边他瞟都没瞟一眼,这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说他坏话又是何必?而且你与我哥哥,尤其是三哥嫌隙颇深,虽说不是水火不容,可也是猫嫌狗不爽,凑不到一块去,他有对你动心思的功夫早就去青楼了。月儿,我可跟你说过的,三位哥哥是我亲兄弟,你挑拨我与他们的关系可是脚踹到了钢板上,没用的。“
月儿闻言娇嗔一声推开了兰子义自个坐到一边去,一扫刚才那副弱不禁风的伤病模样,她作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