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说道捕快的事情时那语气异常平淡,就像是随口提起,兰子义与仇文若两人听闻此事的第一时间都被月儿的语气迷惑,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兰子义手中点心吃掉一半后他才注意到月儿的话,他追问道:
“月儿,你刚才说什么?谁来找我?”
月儿送完点心后便结果一旁侍女的工具为兰子义盘发髻,闻言笑道:
“我是说杜京来找你。”
兰子义追问道:
“你说他是什么人来者?”
月儿这时已经熟练的将兰子义的头发盘好,裹上纶巾,扎好玉簪,她轻拍了一下自己扎好的头发,笑道:
“来的杜京是金陵县捕头。话说卫侯觉得我今天为你扎的头发好不好看啊?“
仇文若看着月山间这样不分轻重,以色诱人的样子很是不爽,兰子义则站起身来哭笑不得,他一边指挥周围人替他穿衣,一边对月山间摇头笑道:
“月儿啊,捕头来找我你都不上心,搞得我差点把事情漏过去。”
月儿则娇嗔道:
“不过是个县里的胥吏,有什么值得上心?卫侯赶快赶他走便是。”
兰子义闻言摇了摇头,看来鱼公公宠月儿宠的不轻,这女子说起话来口气比兰子义还大。
在衣服穿戴整齐后,兰子义立刻带头出门往院外去,仇文若与月山间紧随其后。路上兰子义问道:
“京城不是归京兆府管吗?怎么一个金陵县的捕头来我府上找事?”
仇文若闻言答道:
“京城首善之区,地大事繁,京兆府总管全城,治下京城则由拱极门外天街东西一分为二,东边是金陵县,西边是丹阳县,两县分管京城。”
兰子义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他又问道:
“这样说来我所处的当是丹阳县辖区,为什么金陵县的捕头回来找我。”
仇文若答道:
“分两县是为了处理京城繁剧的庶务,两县头上还有京兆府,其实两县只能算是京兆府的附属衙门。但京兆府统领的是城门校尉,城门校尉虽守城,也巡城却不直接管理京城治安,直接管理治安的还是金陵、丹阳两县的捕快,平日里为了更方便捉拿奸邪,一人兼任两县捕头者大有人在,今天来的这位杜京就是这种两县捕头,他正职挂在金陵县,所以称他为金陵捕头。。“
兰子义道:
“如果一人兼任两县捕头,那又有哪个县令能管的了他呢?这种人还不就直接归京兆府管辖了。”
仇文若答道:
“卫侯所言不假,这种两县捕头历来都是直通京兆尹,而且今天来的这位杜捕头“
兰子义见仇文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忙问:
“杜捕头怎么了?”
仇文若抬头看了眼近在眼前的院门,叹了一口气道:
“卫侯见了便知。”
兰子义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仇文若有话藏着,不过他们已经走到门前,再继续说下去就要被外面人听见,兰子义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走在门内时,门外来者高大的身影就几乎将门堵住,远远看去此人并未穿着官袍,只是简单的穿了身单衣。虽然只是简单穿着,但来人却并不显得穷酸,相反,那身打扮配上头顶的网巾和脚上的皂靴看上去很是干练,再加上他腰间挎着的那把雁翎刀,一看便知此人是专门作此打扮好方便自己行动。
来到门口兰子义先是对着门外人拱手作揖道:
“在下关内侯兰子义,让捕头久等了。”
然后兰子义便抬头看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若非来人气质不同,兰子义肯定会把人误认为是杜畿。仔细打量一番来人面孔后兰子义才发现来者与杜畿面容上一些细节的差矣,而且此人年龄也长于杜畿。联想到来者姓名,再想想刚才仇文若咽回肚子里面的话,兰子义已经把他和杜畿联系到一块。
杜京、杜畿,名字关联如此紧密,而兰子义之前却没有一点怀疑。想到这些兰子义着实为自己钝化的思维感到自责。
本来来自以是想亲自迎接这位两县捕头,无论什么事请进府里慢慢说,但一看到杜京那酷似杜畿的面孔兰子义便想起了之前被杜畿无端针对的窘境,心情立刻变坏。
杜京见兰子义作揖,自己也拱手作揖,杜京道:
“小人怎敢劳侯爷大驾。”
杜京说完抬头,却看见兰子义脸色冷峻,略带愠气的站在门内对自己怒目而视。刚才还以礼相待,现在突然变脸,兰子义的变化有些让杜京吃惊,不过杜京应当是知道京兆府乃至章鸣岳与兰子义的过节的,他很坦然的便接受了兰子义的变化。
“捕头找我何事?是我昨晚杀了人还是昨晚放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