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军中喧哗?”
见是德王在门口,张望抱拳略微欠身,说道:
“原来是元帅,末将失礼了。这些天没见元帅末将还以为您回京去了。”
德王看上去并没有听出来张望的讽刺,他继续叫嚣道:
“我是主帅,大军开拔却不告诉我,我在姑孰城中差点被妖贼捉住你们知道吗?现在你们说走就走还把我个主帅放在眼里吗?都给我回去!我今天要好好训话。”
众将闻言没了办法,都回头去看张望,结果被张望凌厉的眼神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大家伙明白张望没打算让德王这后生在军中夺他的权,只要张望在军一日,大家就只能听张望的。于是众将都低着头默默散开,按照张望刚才吩咐忙活去了。
德王见没人听他命令,正打算破口开骂,却被张望放话堵住。张望在旁边军士撑着的伞下和鱼公公并肩走出大帐来到德王身边,他说道:
“大军开拔都有两天了王爷你却不再军中,现在反倒怨我没有告诉你,那你身为元帅为什么不告诉大军是战是走呢?”
德王被张望针对,气的跳脚,他伸手指着张望就想开骂,没想到却遇上了张望打算杀人的凌厉目光。德王欺软怕硬的德行在这一刻展露无遗,一看张望来硬的,德王立刻低下头不敢发话,张望则收回眼神冷哼一声,和鱼公公径直走开了。
德王留在原地不知所措,愣了半天之后发现周围人已经走光,没人再超理他,他便回头抽了王三李四各一记耳光,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兰子义回营之后让仇家父子两人留下,他自己则带着桃家兄弟随西辑虎营出营而去。
一个满员的西辑虎营五千人一时之间尽数出动,淫雨霏霏,铁蹄绵延,马鞍上那种动人心魄的震颤又点燃了兰子义血管中的热血,征战沙场居然可以让人如此兴奋,哪怕只是几天未战都让人感觉如饥似渴。
兰子义深吸一口气,仔细的体会这自己一腔沸腾的热血。旁边桃逐鹿发觉了兰子义的异样,问道:
“少爷这是心痒难耐?”
兰子义被桃逐鹿一语点破心中念想,哈哈笑了出来。他回头报给桃逐鹿一个充满力量的微笑,说道:
“二哥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军中待久了会有上瘾的感觉。”
桃逐鹿答道:
“这事得问大哥。”
前面打头的桃逐虎闻言掉头答道:
“阵前生生死死多了就没有什么迷恋战场的冲动了。我其实只想回去看你们嫂子。”
兰子义听到这话来了兴趣,问道:
“大哥你有女人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桃逐虎好像是说漏了嘴,被兰子义问起来脸红成了一片,低头不再说话。
兰子义见状童心大作,本想刨根问底看看是什么事情,却被桃逐兔打断道:
“少爷,你没发现周围军士都对你指指戳戳吗?”
兰子义哪里可能没发现这些,别说现在跟着西辑虎营一起出战,就是在营中他都能感到众多军士在戳他脊梁骨。
但兰子义并不打算阻止军士们对他的非议,也不会对此莫不做声,现在桃逐兔问起,兰子义正好借机放声说道:
“三哥说得我当然知道。我兰子义带的兵在江北全军覆没,现在将士们骂我是应该。可我要在这里说清楚了,我兰子义输过,知道弟兄们没了是什么感觉;但我兰子义还赢过,知道仗怎么打才能赢。我兰子义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还没到我死的时候。我向你们保证,跟着我继续打,你们都能建功立业,待会撞见劫营的妖贼,你们自会明白!”
兰子义虽然说得不卑不吭但在将士们听来还是没有多少说服力,不少人都对兰子义的说法嗤之以鼻。不过这种情况吧并不出乎意料,若是没有实际战果任他兰子义说的有多好听都不会有人信的。让兰子义觉得特别的是在兰子义附近不远处的贺温玉并没有像其他军士一样反感兰子义,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兰子义催马来到贺温玉旁边,说道:
“贺将军手下都是心情男儿呀。”
贺温玉则客客气气的回答道:
“卫侯如果觉得这些人太过放肆我就替卫侯收拾收拾他们。”
兰子义扭头瞥了一眼贺温玉,说道:
“贺将军言重了,弟兄们骂我是应该的,防人之口胜于防川,将军要是下令出发说话的兄弟那才是给大家留了骂我的口实呢。”
贺温玉笑道:
“卫侯真是有气量啊。”
兰子义跟贺温玉聊了几句后就明白了桃逐虎为何不喜欢贺温玉了,此人比起魏琼楼那种直来直去的武夫来更像是个为人圆滑的官僚,其实兰子义也不太喜欢这种性格,问了几句都不得要领。但不喜欢归不喜欢,一起共事还是要共事的,要想共事下去兰子义还是有必要了解贺温玉对自己的看法的。不得已兰子义说道:
“我为魏将军和东缉虎营的事情想贺将军道歉,如果不是我指挥无方,他们也不会全部没在江北。”
贺温玉则笑道:
“卫侯说的哪里话,江北的战事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二,老魏那种莽夫性格死在方城并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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