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策马追上前面辑虎营,
桃逐鹿见兰子义回来,回头小声问道:
“少爷放了天王的妹妹是想还昨晚的人情吗?”
兰子义没有看桃逐鹿,只是淡淡地答道:
“放了她我心里才舒服。”
桃逐鹿道:
“可是正如魏琼楼所说,抓住她对我们更有利。”
兰子义答道:
“那点利不值得我们争。“
桃逐鹿看了看兰子义,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桃逐兔大声喊道:
“卫侯!贼寇包围过来了!“
兰子义抬头顺着桃逐兔指向望去,只见刚才围堵众军的贼寇正从南边包围过来,这些贼寇是北边作战的主力,人数众多,但他们依旧向刚才一样全无组织,也没人指挥,那些精锐的甲士被其他贼营出来的自己人冲乱,全部都混作一团。
兰子义看着这些贼寇笑了笑,说道:
“无妨!这群乌合之众拦不住我们。“
接着兰子义下令道:
“众军听令,大家若是还有火把火矢就只管放,火点的越旺越好,我们现在是要向西边走,西边的贼营还没有被烧,我们造成的混乱越大贼寇对我们造成的压力就越小,
不过看现在样子贼寇也不可能对我们早晨多大威胁。“
众军听到兰子义最后这句,全都放声笑了起来。
将士们出城点起的大火烧得虽然很旺,但火势蔓延的速度总是赶不上马儿奔跑的速度,不一会兰子义他们就跑出了城北火势蔓延的边缘,贼寇大军已经被远远甩到了后面,
贼寇混乱已极,在辑虎营将士们向西撤退的这段时间里贼寇竟然一箭未放,就这么让众军士出逃。
现在放在兰子义他们面前的只有混乱的忙着扑灭火势的贼寇百姓和混杂在百姓中全然不知官军接近的贼寇军士。
这些贼寇布满原野,在火光中看上去几乎无边无际,但这无边无际的贼寇却不是用来作战的,他们的混乱和失序对于兰子义率领的辑虎营而言是绝好的机会。
众军士高声呐喊着加速冲向那些正在挖沟设法防火的贼寇,贼寇排列密集又没有准备,被整齐划一的辑虎营将士这么一冲就像是被一把剔骨刀直接刺进肉里一样,将士们将自己化作刀锋,用手中的马刀将一个个贼寇斩于马下。
贼寇们正忙着灭火,哪里想到会从黑暗中杀出人来,被官军骑兵一冲立马掉头逃跑,
但人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马蹄,那些冲在抗火第一线的人现在直接变成了面对骑兵冲击的第一波人,他们没来的及转身就被马匹撞翻,然后被踩倒在地,没被踩倒的也躲不过将士们劈砍的马刀。
后面离得近的贼寇转身要逃,但骑兵已经冲近,逃跑贼寇的后脖颈和肩膀便成了将士们的磨刀石,被马刀砍中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现在哪怕闭上眼睛也能通过尖叫声知道将士们冲到了什么地方。
冲散了贼寇救火的第一线后将士们立即掉头转向贼寇阵后向前送水的队伍,
贼寇为了送水排成若干一字长龙,从阵后的水井或是不知道哪里引来的水源处一桶一桶的向前线送水,
这样做救火当然很有效率,但面对骑兵的冲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将士们只一冲便将这些可怜的贼寇全部冲断,任何跑的慢一些的人都化作了刀下冤魂。
兰子义见到贼寇已经没有抵抗的可能,便下令手下将士分做几队,拉开阵型,同时向西运动,在西北城墙角对着的地方汇合。
黑夜中的将士们已经收起了马刀,他们点燃火把,换上火矢,再冲入这片尚未被大火引燃的贼寇营地后四面放火,
最先冲出来的禁军骑兵和辑虎营将士们有的已经将引火的工具用完,这时便挑选贼营易燃的东西直接将火折子扔上去,
冲在最北边的那一队将士直取贼寇水源,遇到水井便将调水的木桶和轱辘毁坏,若是遇到小溪或者其他无法摧毁的水源便将周围的贼寇悉数冲散,并将汲水的工具全部摧毁。
将士们的冲击将贼寇脆弱的防火线彻底冲毁,再加上官军又一路防火,整个北边贼营被官军冲到哪就烧到哪,
分做几路的将士们化身成为利爪将与夜晚练成一片的贼营撕裂,就好像是猛兽在黑暗中抓出了一道深深的抓痕,而那伴随着冲击蔓延开来的火焰和尖叫就是这片黑暗中流出的鲜血。
组成这些殷红的夜之血的就是那些被妖法蛊惑的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但要想撕破这黑夜无辜的人就不得不流血。
将士们毫无阻力的冲杀一路之后汇聚到了之前说定的地点,将士们悉数到齐,没有拉下一队人,
兰子义清点过人后又看了看眼前尚未被点燃的城西贼寇大营,兰子义他们的冲击将很多城北贼寇赶到了城西,城西的贼寇营地也是一片混乱。
城西的贼营在攻城一开始就已经被守军唤起,城北又战了这么久,按理来说贼寇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但从兰子义所处的位置看却看不到贼寇北上支援的军队,也看不到任何抵抗。
魏琼楼刚才冲杀的痛快,这时来到兰子义马旁笑道:
“卫侯,刚才真是痛快啊!眼下这边贼营还没被点着,我们赶紧上吧。”
一旁李广忠这时说道:
“卫侯不可,我们出城这么久,虽然打得顺当但已经人困马乏,不宜再战。”
兰子义低头一看,果然,马匹已经开始喘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