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山堂主田言的居所,平静之中,带有点点素雅。
山草芬芳,小泉清澄,山外已经兵荒马乱,然而这山中的庭院却是依旧平静,仿佛与世无争一般。
小兰采集完晨间的露水,端着细颈长壶,走进了田言的居所。
“堂主,露水已经准备好了。”
屋中,田言正坐在床榻之上,绣着一块锦帕。
江湖儿女,舞枪弄剑惯了。田言虽然身子虚弱,可是自幼跟随在田猛身边,也是深受其教。如今,外面大事纷乱,农家各堂忙得手忙脚乱,可是这位烈山堂主田言却是仍有闲心,在这里绣着女工。
“恩!”田言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你了,把它放在一旁吧!”
“是!”小兰将细颈长壶放在了桌案之上,走到了田言的身边,问道:“堂主,陛下已经发了好几份帛函了,你要不要回应他一下?”
手中的针线针线继续在锦帕上穿梭,田言不甚在意的说道:“现在农家能够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回应不回应,也没有了区别。”
“可是堂主,陛下终究是不同的。”小兰担忧的说道。
“没错!他终究是有些不同的。”田言停下了手中的针线,锦布上的鸳鸯已经成形,栩栩如生。田言放下了手中的锦布,站了起来,说道:“我想要的答案,也许快了。”
“什么答案?”小兰不解的问道。
田言一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山外的小道,在等待着结果。
从清晨到日落,那条山道之上依旧十分的平静。
这里是烈山堂的地盘,农家此刻大力辅助新帝,而田言又是扶苏的智囊。因此,即使山外兵荒马乱,可是此间却是素雅平静。
无论是诸侯之军,还是山野的盗贼,亦或者是江湖上的高手,都不曾接近此处。
入夜之后,小兰伺候着田言睡下。可是她总有些心神不宁,半夜起来,想要查看田言的状况。
却只见黑暗之中,星光幽微,田言一身素衣,外面披着一件裘袍,站在屋中央。
她的身前,正跪着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物件,递到了田言的手中。当田言拿到手后,一双眼睛盯着这个物什,似乎仍然有些不可思议。
田言紧盯着这件东西,忽然之间,身子不觉得向后倾倒。
“堂主!”小兰担心田言,立马进屋查看。
当她快步走进屋中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小兰扶着田言坐在了榻上,点起了灯火,火光映照之下,她的脸色苍白无比。
“堂主,你没有事吧!”
小兰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田言报以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只需要休息一下。”
小兰知道田言在说谎,她握着田言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冰凉的触感,心中却是难以平静。
“堂主,我给你煮碗药汤吧!”小兰说完,正欲离开,却被田言拉住了。
“不要走!”
田言的声音相当的急切,拉着小兰,显然想要说什么。
只是,田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外,却是刀剑声起。
金属的击打声,厮杀声环绕在两人的耳边。
小兰跟随田言身边,早已经见惯了听惯了这样的场景。“堂主,这…”
田言微微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说道:“没有错,有人想要取我的性命!”
“什么!”
“我早就知道了,当这件东西到我手里的时候,有人会放心不下,不想要留下我这个祸患。”
屋外的厮打声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渐渐的平息。
田言在小兰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外。以梅三娘为首,一众农家烈山堂的高手正保卫着田言所在的山中庭院。
烛火照下,梅三娘一双巨大的镰刀挥舞在前。而让小兰诧异的是,她居然受了伤!
“奶奶的!”梅三娘爆出了一句粗口,气愤的说道:“这帮孙子是早有准备啊!还好堂主你提醒过我,不然老娘要是仗着一身铜皮铁骨硬冲上去,非被这些孙子算计了不可。”
小兰看着梅三娘,一身的伤,可是这些年来少有的狼狈,不禁心有余悸,问道:“堂主,谁想要向你动手?”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三娘师承魏国披甲门,一身硬功,寻常的刀剑难伤。而这些人专门准备了对付三娘的毒药,所用的功法也是阴柔无比。可见,对方是相当了解我们的!”
“这不可能啊!”梅三娘却是有些糊涂,说道:“自魏国灭后,披甲门的传人已经星散,世间能够掌握修习这身硬功的人少之又少,更不要说是破解的方法了。难道是典庆这家伙在捣鬼?”
田言一笑,说道:“朱家想要动手的话,此刻就不止这些人前来了!三娘,别忘了,这个世上掌握着披甲门奥秘的人可不止是你们啊!”
“小姐的意思是?”
“你们昔日的主子!”
“魏王咎!”梅三娘忽然惊醒,大喝了一声,可是随即却是更加疑惑,说道:“这不可能啊!大王为什么要对付堂主你?”?“他自然没有这个必要和我过不去,只是……”田言叹了一口气,看着这满地零落的尸体,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
“是时候了。我们出山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