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心思如海上的风暴,变幻莫测。
嬴子弋终于知道了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临近外黄,逍遥子却没有急着赶往目的地,而是就近在雍丘城中住下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些日子来,忘巧与魏豹走的很近,而与嬴子弋似乎有些疏远。
嬴子弋有些郁闷,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吃了一口的手抓饼突然被人抢走了一样,十分的糟心。
嬴子弋一行人入住的客店十分的偏远。
时值秋季,眼下雍丘城正是繁忙的季节。不愧于其粮仓的美誉,杞国故都正焕发着相当的活力。即使是嬴子弋入住的客店地处偏远,然而店前的小道上,不时可见车辆来往,其中搭载的绝大多数的都是新收的粮食。
帝国为了保证军队的粮草供给与地方的稳定,建立了十分完善的仓廪运输系统。荥阳附近的各个大城。从田中收割的粟麦等,先是要运输进当地的粮仓之中,留下必要的储蓄,然后全部转运往敖仓,淘换下敖仓中陈旧的粮食。
敖仓位于荥阳东北的敖山,战略位置十分之重要。除了岭南地区的灵渠还在疏浚之外,帝国的船运系统已经十分完善。依靠着水陆两运,只要秦皇愿意,关中的粮草可以运往天下各地。而天下各地的粮草也可以全部集中到关中的三处大仓。
当然秦皇是没有这么无聊的,要知道这不是游戏,现实之中,运输是存在损耗这个问题的。
大秦境内,到处都有万石一积的粮库,而两万石一积的粮仓也不是什么稀有的建筑,雍丘附近的另一处大仓陈留仓就是这种战略性粮仓。而帝都的咸阳仓更是达到了十万石一积的恐怖存在。
论物质财富,帝国的积累已经到了相当恐怖的程度。咸阳城中秦廷中更是集合了诸子百家之中的精英,他们为这个帝国制定的法律,对于天下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有着规定,详细到甚至是农民在田地中插的秧苗有多高都有标准。建驰道,修长城,统一度量衡,货币,文字,无论是军事,经济还是文化,帝国都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
众志成城,一起都是为了秦皇口中的那个万世基业,一个飘渺不可实现的梦想。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帝国,不过短短十五载就灭亡了。霸业凋零,秦瓦不存,嬴子弋也是唏嘘不已。
“师弟,你要去哪里?”嬴子弋正欲出门,忘巧喊住了他。忘巧的身边还跟着牛皮糖一样的魏豹。
魏豹此时看着嬴子弋,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想出去转转。”嬴子弋说道。
“恩,你要小心一点。这附近时常有秦兵巡逻,要是被他们缠上了……”忘巧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钱袋,递给了嬴子弋。“你打发他们就行了。”
“恩!多谢师姐。”
望着嬴子弋身影消失在远处,忘巧堪堪收起了目光。此时,魏豹说道:“族妹,要不我们去对弈吧!”
“族兄,我有点乏了,准备小憩一会儿。”
“如此,为兄就不叨扰了。”魏豹很是识趣,当即与忘巧道别了。
长长的走廊上,木制的地板粗糙不堪,墙角上的青苔已经有很长的年月,院落之上的墙壁已经泛黄。这间客店地处偏僻,平时就没有多少的客人,已经很久没有修缮过了。
魏豹回到自己的屋中,一道黑影从墙角之上落下,单膝跪伏在魏豹的身前。
“少主。”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少主,那个郦食其我查过了,是高阳有名的狂徒,似是儒家中人,但所行所言却是与那些儒士不同。郦食其平时饮酒为乐,来往的也都是附近的豪强侠士一流。另外,他还有一个弟弟,名叫郦商。”
“这样么?你下去吧!”这么短的时间内,也的确调查不出什么像样的情报来。
“是,少主。”
黑影闪烁,已经消失在了屋中。一直在屋中的老安此时出声道:“少主,您为何要调查这个郦食其?”
“总觉得这个郦食其不简单。”魏豹摇了摇头,将心中的一丝疑惑驱除,“六国会盟,风起云涌。就是不知道逍遥子在等什么人?”
“少主的意思是逍遥先生之所以逗留此地不去外黄,是为了等人!”老安有些惊讶的说道。
“那是当然。”魏豹一笑,走到桌案边,拿起了一壶酒。
“传闻此次联络各家会盟的是墨家的巨子,那么逍遥先生会不会是为了等他?”
“不太可能。”魏豹灌了一口酒,俊朗的面容行泛起了笑容。“事情正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我的直觉告诉我,逍遥子等的人和那个小鬼有关。只是不知道,那个小鬼到底是什么来路?”
……
忘巧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她与忘忧住在一间屋子之中。当忘巧走入屋中的时候,忘忧正在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