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开心。”点点头, 海枯的唇角微微的翘着, 极力表现出自己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但是比起一开始的时候, 已经好了很多，因为在医院洗头不太方便, 所以头发剃成了板寸头, 饶是如此, 看起来也是一个俊俏的小男孩。

而且他这个形象带着一点病态的美感, 并不会让人觉得可怕。

“唉, 你现在开心就好，毕竟后面还辛苦着呢。”这段时间欧阳谦都不理她，这让乔安然有些不舒服，她自己也知道, 欧阳谦是不想影响自己, 可是喜欢就是喜欢，欧阳谦越是这样，乔安然就越是烦躁。

“为什么辛苦？”睁着迷茫的大眼, 海枯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乔安然想表达的是什么东西。

对一个小孩还话里有话的，真是让人搞不懂。

“唉, 你现在的双腿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要好起来的希望实在是很渺茫，如果说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那你妈妈就要照顾你一辈子了。”眼神中饱含着悲哀, 乔安然的想法很恶劣。

一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而且刚刚十八岁，像一个废物一样被别人照顾着，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心脏还是完好的？如果说那一颗健康跳动着的心脏到了欧阳谦身上，那不是能创造出更好的价值吗。

成功的看到少年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乔安然继续进行着心理暗示。

“前我前两天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叔叔在找你的妈妈，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挺不错，”知道王美丽跟她那青梅竹马的事儿，乔安然利用着少年敏感的内心，“如果他们组建了新的家庭，我觉得一定会很幸福吧。”

点了点头，海枯轻声应和，“嗯。”

那些还巴不得乔安然多说一点，最好把肚子里的那一肚子坏水全部都倒出来，否则还要一天一天的收集，实在是太累了。

看他反应这么平淡，乔安然又继续叹了口气，“但是我觉得阿姨肯定不会跟他在一起的，阿姨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你现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阿姨肯定会没日没夜的照顾你，如果在这个情况下去谈恋爱，去走进新的家庭，她肯定会良心不安的吧。”

海枯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暗淡了，低下了头，他的眼眶慢慢的变得通红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难受的事儿。

“姐姐……我变成这个样子、真的、真的很没用吗？”腔调都带上了哭腔，海枯现在这个样子很脆弱，看起来就像是一碰就碎的娃娃，就算是用着最轻柔的力道去触碰，也会碎成一地。

乔安然看着海枯，看着这个玻璃一样精致的少年，内心莫名其妙生起了一种肆虐的快感。

从欧阳谦那里吃到的闭门羹，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看到这个精巧的小男孩变成这个样子，她居然在心理上找到了快乐的感觉。

这种快感让她觉得自己变得很病.态，可是，却有一种头脑振奋的感觉。

“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乔安然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经过这里，看着海枯的眼睛，乔安然一字一顿，话语之中都带着一些狠厉，还有毋庸置疑的肯定，“你是一个很没用的人，你的双腿已经残疾了 ，你从十四岁开始就已经辍学了，你现在的学习程度仅仅是一个初中的小孩子，你已经落后太多了，你没有给你妈妈帮上任何的忙，而且还让她没日没夜的照顾你，你知不知道这对阿姨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儿。”

“可是……”红着的眼眶已经有泪水流下来了，海枯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妈妈说，我是她很重要的孩子，她不会放弃我的。”

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看着是一副很难过很难过的样子，其实是海枯怕自己的表情绷不住。

收集到了这么好的几句话，到时候可不知道乔安然要用什么话语去解释。

“她当着你的面当然会这样说了，毕竟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到位的嘛，”叹了口气，乔安然故作安慰的摸了摸海枯的脑袋，“但是你不知道大人的内心是有多阴险，他们嘴上说这一套，但是内心的想法又是另外一套，你还是个小孩，你还什么都不懂，这人情世故，你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了解。”

“就跟姐姐、一样吗？姐姐也是、表、表面一套、心里想的、又是不一样吗？”继续发出灵魂的拷问，海枯其实在每个世界都是有着极大的包容心，可是对待这个世界的女主，他真的想亲手把她送到地狱去。

“姐姐是关心你的，只是告诉你一些社会上的道理。”心里一慌，乔安然也没想到一直信任着自己的海枯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这个孩子对自己是无条件的信任，怎么这个时候就变得这么伶牙俐嘴了。

“就算妈妈有了新的家庭，那也是、我的家……”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挂着两条泪痕，海枯一脸难受，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很肯定的。

他的这个样子让乔安然产生了一种他根本就没病的错觉。可是他所有的病历都在自己的手上，自闭症的人，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