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闲唐 春溪笛晓 3001 字 2个月前

接下来李元婴安分了许多,一直在为葵园的寨子忙碌, 时不时过去看一眼进展, 慰问慰问远从高昌来的人们, 看看他们如何在葵园挑地方种葡萄。

这期间唐璿倒是成功考入了国子监,可惜因为李元婴跑去走后门, 孔颖达特别吩咐下去让人好好“照顾”唐璿。是以, 李元婴每次去找唐璿玩耍, 都看到唐璿在埋头苦读、奋笔疾书。

李元婴暗自咂舌:国子监这么辛苦的吗?

唐璿也是头一回进国子监,当然也不知道正常监生的课业是什么情况,闷不吭声地完成着夫子们交待的任务, 从来都不喊苦不喊累。一段时间下来, 唐璿靠着自己的聪慧与勤勉赢得了不少人的认同,算是顺利打入了国子监!

这年年底宫里来了个新小伙伴,是李二陛下许婚给吐蕃国主松赞干布的文成公主。

这事婚事是李二陛下早前允了的。

李二陛下有个习惯, 和人打仗打赢了, 对方来请罪了, 就给对方许个宗室之女, 以昭显大唐的威德。去年李二陛下给吐谷浑嫁了个弘化公主, 今年吐蕃来人了,李二陛下自也将宗室之中早已挑选出来的人选封为文成公主许了出去。

文成公主今年不过十五岁, 相貌清秀,行止大方, 很有天家公主的模样。

比起奄奄一息的吐谷浑,吐蕃占地更广、蓄兵更多, 是西面最需要交好的国家。李二陛下亲自见过文成公主一面,觉得这次选得很不错,便让文成公主入宫与高阳她们住在一起,吃用一致,高阳她们学什么她也学什么,以此显示大唐对此事的重视。

李元婴听高阳说文成要嫁到吐蕃去,拉着李治研究了好一会儿吐蕃在哪里,松赞干布住的地方离长安有多远。

等研究完了,李元婴觉得那可真是太远了。

李元婴感慨过后,怂恿高阳约文成出来玩玩,整日闷在屋里多没意思!

文成本不是闷葫芦的性子,高阳一招呼便溜出来与李元婴他们玩耍。听说文成正月便要前往吐蕃完婚,李元婴还很有些蠢蠢欲动:“听孙师说,吐蕃那边和长安很不一样,往西边走有连片的雪山,又高又漂亮,就是不好走,一般人过去受不了。我可不是一般人,说不准可以去看看!”

文成是在长安长大的,本来很舍不得长安,听李元婴这么一说倒也好奇起那经年不化的雪山长什么样来。

眼看文成婚期将近,李元婴又把小伙伴们都动员起来,分任务让他们去了解了解吐蕃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

任务分配是这样的:高阳她们负责陪文成好好玩耍;李元婴和李治去会会禄东赞一行人;戴亭负责搜集各方消息;媚娘则在图书馆发布一个“吐蕃专题”,挖出读书人们所了解的吐蕃。

媚娘那边迅速行动起来,很快由馆报发布了征集告示。

李元婴和李治则找了个由头去拜会禄东赞。

得知是帝子来寻,禄东赞自然欣然相迎。禄东赞身形高大,相貌倒是比李元婴想象中斯文,不过吐蕃人有个习惯,就是爱往脸上涂些红色涂料,涂得面色赤红,硬生生糟蹋了一张英挺的好脸。

李元婴是个自来熟,因着自己不能喝酒,便叫戴亭带了茶来,边煮茶边与禄东赞聊天。

这禄东赞出身不高,能力却十分出众,凭着过人的智谋当上了吐蕃大相。他数次出使大唐,逐渐学会了大唐人的语言,与李元婴交流起来竟比那些个高昌人还顺畅。

见姿容秀美的戴亭静坐煮茶,举手投足有种吐蕃人学不来的风雅秀致,禄东赞不由问道:“这是何物?闻着可真香。”

李元婴便和禄东赞说起他们的千金茶,夸口说是去年卖了八百贯一斤,十分金贵,且有价无市,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

李元婴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茶也煮好了,茶香溢了满室,闻得禄东赞精神一振。茶对草原人来说绝对是好东西,他们常年吃肉,不好消化,若是能每日吃上一碗茶,一准会爽利许多。

禄东赞吃了一碗,大赞:“果真不错,怪不得如此昂贵!”

李元婴道:“也不全都这样昂贵,一等的才这么贵,二等、三等要便宜许多,最末一等的,寻常人家也能喝得起!”李元婴对谁都能夸夸其谈,“等将来大唐的茶叶多了,一准要叫天下人都喝得上茶。”

禄东赞喜欢这种大气的说法,觉得这年纪不怎么大的小王爷很对自己胃口,当即说道:“那你可要卖我一些,我带回去让我们大王也尝尝。”

李元婴欣然答应,说是赶巧有一批茶赶在今冬送到长安。这是时间不凑巧,若是下次早些来的话,指不定还能赶上最好的春茶,春来万物复苏,正是茶叶长势最好的季节,那时候的茶宛如天地孕育的宝物一般,喝来唇齿留香!

禄东赞听得心向往之,表示可以留两个人等春茶送来再走。看了看一边煮茶煮得万般风雅的戴亭,禄东赞还道:“有好茶也需要有人会煮,不知你能不能叫人教教我留下的人?”

见禄东赞的目光落在戴亭身上,李元婴说道:“那肯定没问题,不过戴亭是不行的。”他又给禄东赞介绍起戴亭来,给禄东赞讲了一遍戴亭的高昌之行,大夸特夸戴亭的厉害。

禄东赞原以为这不过是李元婴身边一个小内侍,顶多只是长得比较招眼而已,没想到戴亭竟有这样的大本领。更让禄东赞感到震惊的是,这样一个人居然甘心继续留在李元婴身边煮茶奉食!

这样大的事,派人出去一打听就能知道真假,李元婴理应不会说这种谎才对!

大唐人竟都这般出色吗?

禄东赞心中惊疑不定。